有罪系列1—《有罪》
和泉桂《有罪》
制作:炫燃天际
典亚出版
男主角:穗高曜,樱井透也
配角:天野阳,桢原,竹本雪绘
情节:bl,为抢名作家出版权,以自己交换条件,岂料从此陷入情欲中
地点:日本
背景:现代
情欲指数:4
欣赏指数:4
1
也许是因为很多作家是夜猫族的关系,到了下午,编辑部开始热闹起来。
樱井透也所负责的作家也不例外,很多也属于夜猫族。
这大概是因为夜晚时分比较容易写有关杀人的题材。会想这种无聊的事情,
是因为所属的部门所发行的是以杀人为主的小说。
所以周遭打电话的同事的嘴里所冒出的都是凶器、死亡推定时间、行凶动机
等等相当耸动的名词。
透也虽然喜欢推理小说,但未婚妻美和却认为容貌线条纤细,很温和的透也,
和这些耸动性的言词很不相配;当被派到和自己的外表相差甚远的部门时,朋友
们也说过类似的话。
透也以前所属的纯文学部门比较悠闲,因此对这种落差甚大的气氛还不十分
习惯。
苍山书房的书籍第二编辑部办公室位于二十层大厦的八楼,纯文学的书籍第
一编辑部就在隔壁。宽阔的空间以一道墙隔开两个部门,虽然只是薄薄的一道墙,
气氛却有天壤之别。
“真是讨厌!怎么办?”
突然听到一声哀叫,透也反射性地抬起头,声音的主人是坐在隔壁的女同事。
“怎么了?”
“古田老师的后记,我弄错资料了!”
听得一头雾水。
她边哭着继续解释着。
原来是作者校对之后,后记的页数有所改变,顺应作家的要求,又重写了一
篇,但是她太大意而把原来那篇放入稿中。
“哦,这下事情严重了!怎么办?……”
现在已进入倒数阶段,发行日已迫在眉睫。
她好像每一次都会出状况,不是忘了放入本来应该夹入书内的广告海报,就
是忘记校对附属书带的错字。
“没关系,后记的页数不多,先直接送入印刷厂,等晒了蓝图再更正就可以
了!”
“是吗……”
“嗯,没有问题,我想只要知会老师就没事!”
“那么我就联络看看。”
解决了一个问题,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透也抓抓被透过百叶窗晒进来的夕阳映成茶褐色的头发,拿起话筒。刺眼的
阳光从西边晒过来,透也的眼睛因而呈现淡淡的彩虹色。
“这里是书籍第二编辑部。”
“我是穗高。”
轻轻震动着耳膜的是初次听到的男人的声音,透也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
“请慎原先生听电话。”
在温和中带着忧郁的低沉声音,听起来因而带有一点甜甜的味道。
声音在耳边回荡着,让人留下挥之不去的深刻印象。
“喂?”
“啊……对不起,请稍等一下。”
因为心情动摇而一时陷入恍惚的透也,对着看不到的对方点头致意。
透也修长的手指按了保留键,对着慎原说“是穗高老师打来的电话”时,他
同时想到——
穗高……不会就是穗高棹吧!
惊觉这个事实的那一刹那,心脏开始激烈跳动,可是立刻沉着地掩饰住自己
的激动。
“哦,谢谢。”
副部长的慎原轻松地应了一声,拿起话筒。
确认他们已经通话后,透也才轻轻吐了一口气。
透也的视线投向前方,书籍第二编辑部主打的苍山小说海报贴在那里,海报
上,电话那端的穗高棹稍带忧郁的眼睛正凝视着他,在四目交会中,令透也脸红
的是穗高十足男人气味。“穗高棹”不是笔名,而是他的本名,这也觉得人如其
名。
脸长得英俊,又有才华,所写的书一出版就成为畅销书,是目前最红的推理
小说作家,今天更证实本人的声音如此悦耳动听。像这种样样都完美的男人,可
说是所有男人的敌人,不过透也并没有将他视为敌人,而且自己多年来一直是穗
高迷。
“樱井先生,你怎么在发呆?”
看到透也脸色有异而轻声询问的是在旁边工作的工读生藤原佳美。
“啊!因为是第一次接到穗高老师的电话,所以有一点紧张。”
“嗄?真没想到,像樱井先生这种大男人也会紧张啊?”
佳美的话并未有戏谵之意。
“我本来就是穗高老师的迷啊,而且没想到他的声音竟然这么好听。”
“的确是很好听的声音,这种声音对很多女人来说可是致命的吸引力哦,光
听电话就令人着迷,如果当面听到,岂不更令人为之醉倒。”
她还补充说明,从前在这里打工的女孩子,只接到穗高老师的电话,就愿意
许身给他。
“嗯,这个我可以想像得到。”
“不过,穗高棹根本不可能把这些女人放在眼里。周刊杂志不就常常报导老
师很有女人缘,且也很会玩吗?”
“爱玩”这个带有负面涵义的词,和印象中的穗高无法重叠在一起。照片上
的穗高,显得十分高雅,而且有些多愁善感,不致于太过荒唐,而且他自己好像
也是懂得规划人生的人。
对于自己对穗高抱着如此大的期待,透也不禁在内心苦笑。
“无论如何,下星期在内山奖的纪念宴会上就可以见到穗高老师了。”
“他会出席啊,那太令人试目以待!”
内山修二郎奖是苍山书房为推理小说而创设的奖,每年在这个时候就会举行
领奖典礼颁奖给发表得奖者,典礼完接着是举办宴会。过去透也曾参加过两次,
但穗高都没有出席。
“当会场那个饭店的料理非常棒哦。”
透也点点头,把视线放回正在看的原稿上,把今天的工作完成,明天再将下
个月已校好的新刊的封面颜色确认一下后,这份工作就可告一段落。
埋头看着原稿,就在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和在前方不远处走着的女性的眼眸
相遇。
挂着访客专用胸牌的女性看到透也,很高兴的点点头。
“原老师。”
站起身的透也的端正嘴边浮出笑容,走到站在廊下的她的身边。
“午安,樱井先生。”
“好久不见,今天是来商量事情的吗?”
“是的,樱井先生对新的部门还习惯吗?”
“托你的福,好不容易渐渐习惯了。”
透也刚进入在出版界有相当声望的苍山书房时,被安置在纯文学小说的书籍
第一编辑部,心想可能就这样一直与纯文学为伍了,没想到到了六月,被调到向
往已久的出版推理小说为主的书籍第二编辑部。所以这个调动对透也来说是喜上
眉梢,不过因为交接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所以实际上到这个部门工作的日子还很
短。
她是透也在以前的部门一直合作的对象,也是透也以新人之姿第一次负责的
对象。上个月发行的伤口虽说不上畅销,但也卖得不错。
“接我的工作的田中,也是老师的作品的崇拜者,我想一定很得心应手。”
“但我的处女作却是受到你的鼎力相助,我真觉得有些愧疚。我知道自己的
火候还不够……”
她的年纪比樱井大,可是对自己的作品显得很没信心。
透也回想到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时期就是和她并肩作战过而感慨良多,
可是在大出版社人事异动是家常便饭,所以只能希望她和新的负责编辑合作得很
好。
“没什么问题的,原老师你在写作方面一直努力不懈,我很盼望你有新作品
推出呢!”
看到透也的优雅笑容,她的心情好像也放松许多。
“是呀,经樱井先生这么一说,我也有信心起来。”
对于她的细腻、生动的新作品,透也也很期待,因此希望自己的鼓励,多多
少少可以提高她的勇气。
轻轻打开自己的房门,室内的空气透露着一股幽暗闲静。
因为搭最后一班电车的关系,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吃一点宵夜,然后上床睡
觉,中午以后再到公司上班,这种模式已经习以为常,透也轻轻打了个呵欠。
在狭窄的洗脸间无意中抬起头,看到镜中自己睡意浓厚的脸。
受到许多人赞美的端正脸庞上,双眼皮的眼睛透着淡淡的彩虹色,看起来很
优雅,使整张脸更显恬静而高雅,但却又和海报上的穗高略带忧郁的表情,大异
其趣。
今天又过了充实的一天,和负责的作家联络过,对方希望将截稿日延后两三
天,这算是容许的范围。新的编辑部分派给透也的作家都相当合作极少延误截稿
期甚久之例。
要说这种日子太无聊,又有些吹毛求疵,和被调到漫画情报志部门的同事几
乎每天都在熬夜比较之下,透也不禁苦笑了一下。
和过去以杂志为主的部门不一样,这一次的编辑部以小说为主为,起初对两
者的版型和印刷厂作业有所差异会有些不熟手,但这种事往往久后便熟能生巧。
透也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在单人床坐下来。
租下这个单人套房大约是上班半年后的事。
从当时开始就有一点夜猫族的倾向,如果从位于郊外的老家通车上班的话,
会对家人造成困扰。
如果是大学时代倒还无所谓,出了社会还住在家里,让他觉得没有独立自主
的感觉。母亲虽然反对独子独立,可是又说不出永远把他留在身边的理由。
在狭窄的房间中有个异常醒目的大书架,摆着大约二十本穗高的作品。
大部分的藏书都还留在老家,最近买的书则因为地方不够而随便处理掉了,
只有穗高的箸作另当别论,尽可能地把喜欢的留下来,可是还没经过三个月,又
几乎要摆满了。
他的耳边又不自主地响起今天在电话中穗高迷人的嗓音。
他的声音好像还保留在耳膜的什么地方,但又像幻影一样乍然消失。
他觉得只是听到声音就紧张的自己好可笑。
当初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而走入这个行业,如今只是听到声音就害怕,
岂不一切都枉费了。
对透也而言,“穗高棹”是比任何人都特别的作家。
透也小时候因为体质虚弱,因而比别的小孩安静,和周遭的同学不太亲近,
午休时间也没有一起玩的对象,看到在教室的角落发呆的透也,级任老师教他读
书的快乐,在医院看诊时,在候诊时间,他可以将自己融入在书的世界。
到了身强体健的高中时代,由于温柔的气质和英俊的外貌,颇受女学生青睬。
他的理性、感性及圆滑的待人处世之道,为他赢得许多友谊,且成为同学间倾诉
的对象。就在这个时候,朋友推荐他看推理小说,但那时候偏爱看的是国外的作
品。
阅读书籍纯粹只是兴趣,并非他的人生规划。受到在银行任职父亲的影响,
他以为自己将来势必会走向金融机构就职,所以透也选择了私立学校的经济学系
就读。
在因缘际会下,透也接触到了穗高的小说。
穗高的作品特色是,计划缜密、娱乐性很高以及对人性有极透彻的描写。从
某一个角度来看,可以被评价为文艺作品,广受男女老幼的欢迎,是当代畅销作
家的代表之一。
就如一般的陈腐俗套,穗高刚一出道,就因其外在之美貌而受到瞩目,立刻
如彗星般成为一颗闪亮的推理作家。当然透也绝不是人云亦云型的人。但只要穗
高有新书上市,他就会有一卷在手。
从那天开始,一切的事情都改变了。
本来打算像草食动物一样过着平淡的日子,可是因为过份迷恋穗高的作品,
透也甚至改变初衷。他曾经想过,如果能比别人早一点目睹穗高的新作的话,即
使不是出版社,就是批发商或印刷厂都愿意去上班。
要说造就成现在的透也,有一部分是拜穗高所赐也不为过。
所以无论任何形态都无所谓,只要有一天能和穗高一起工作,这就是透也最
大的心愿。
当然,这个美梦并不容易达成,他也承认人生不可能事事如意,可是不论大
人或小孩都希望自己的美梦总有一天能够达成,只要朝着那个目标往前走,对任
何人而言,拥有美梦并不是坏事。
透也在洗澡之前通常都不会忘记每日例行要做的事。
透也拿起手机,选择了未婚妻冈村美和的号码,按下传送讯息键,开始键入
要传给她的简讯。
他先发出今天接到穗高的电话后,便不知再提些什么,最后一句是“很想听
听你的声音”为结束。既然是情侣,多半会传喜欢你或爱你之类的字眼,可是透
也对这方面的表达很笨拙。
想起有着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灵活大眼睛的美和,透也不知不觉微笑了起来。
只要想起她,内心不自禁地就会热起来。
内山修二郎奖的颁奖典礼和宴会是苍山书房的大事,因此借了日比谷某饭店
的最大的厅举行。
为了作家和相关人士的互相交流,颁奖典礼后所举行的宴会是自由走动式的,
出席者从大作家到新进作家都有,连附近店家的服务生也偷偷进去,希望招揽客
人等一下光顾他们的店。
和认识的人以及负责的作家打过招呼,可说就已经完成一半的任务了。
然后就可以专心寻找穗高的身影。
虽然如此,身为编辑,却迳自寻找如此明显的目标,也有些失礼,何况在这
个会场透也的容姿也很醒目,所以必须格外小心。
透也在别人投射过来的眼光,仍装成若无其事的继续寻找时,眼中掠过不少
的大作家及年轻女作家们,唯独不见穗高的人影。
“樱井,你和负责的作家打过招呼了吗?其中也有第一次见面的作家吧?”
上司慎原发现透也的视线在全场逡巡着,便开口对他说。
慎原可能是因为透也来到这部门的时日还很短,所以提醒他。这点道理透也
也懂,当然,也不能将慎原的关心视为多管闲事,在上位的人会担心是理所当然
的。
“是的,我已招呼过,对了,不是说穗高老师今天也会来吗?”
有关穗高的事,负责的慎原一定知道,透也轻描淡写的问他。
“今天好像还没看到他,如果有来的话,负责招待的人员应该会看到,你如
果想知道,可以去问问招待人员。”
“是的,我应该去问问他们才对。”
“对了,你是穗高老师的迷,我若看到他,一定会介绍他给你认识。”
“那就拜托你了……”
与慎原分手后,透也不死心地继续四处找寻,可是还是不见穗高的身影。
透也原来认为今天是见到穗高的最好机会,但好像预估错误了。
在一般的情况下,自己是不会那么执着的,可是对方是穗高,自然不能相提
并论。
看样子只好照慎原所说的到招待处问问看。
透也正为自己的执着在心中苦笑着,想迈开步子的一刹那,被眼前一位女性
的礼服裙摆绊到,一个踉呛差点跌倒。
加上被她的手肘用力撞到胸部,透也更是站不稳,连退了好几步。
就在同时间背部又碰到了一个人。
“真是对不想,你没事吧?”
背后撞到的是坚实的男性身体,透也即刻趋前一步。
可是头发被用力扯住,透也小声地叫了一声“好痛”。
“啊,对不起。”
从背后传来的低沉动听的声音震动了透也的耳膜,透也瞬时就像中了魔法一
样无法动弹。
如果说有什么声音可以射穿心脏的话,那就是现在听到的这个声音。
“我是没什么事,倒是你的头发好像勾到我的衬衫钮扣了。”
对方说着微微低着头,不会让人不快的鼻息碰触到耳朵,刺激着透也的皮肤。
“我马上替你解开,你不要动。”
比前几天电话中听到的穗高棹的声音更悦耳的声音在耳畔。
话中有一丝的傲慢,及细微的甜蜜感,蕴含着湿润的官能挑逗意味,换作是
女性听到,可能会爱上他。
虽然有些夸大其实,但他的声音的确有这种魅力。
“啊……你可以用力拉,没关系。”
透也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赶忙想移开身子,可是对方不允许。
那个男人轻轻抓住透也的两只手臂,把他拉回到自己的胸前,轻声对他说道:
“这样你的美丽秀发会受伤哦,你就乖乖听话吧。”
他的话宛如一剂迷惑人的春药。
美丽——透也并不希望被有这种动听声音的男人用这种词来形容自己。
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透也内心渴盼马上一睹庐山真面目。
发觉周围的视线好像都集中在自己和对方身上,透也感到更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了,那请放开我。”
“你为什么这么慌张?是不是不愿被什么人看见?”
“这和你没关系。”
透也有点闷闷地说。只是解开钮扣上的头发而已,怎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还
没解开,这家伙还真是笨手笨脚。
“如果解不开的话,用力扯断就可以了,不然叫什么人拿剪刀来剪掉也可以!”
口气显得有些苛责,这对平常待人很温柔的透也来说,是极少见的事。
“把钮扣硬扯下来会很难看,但老是缠住也不好受,你就将就些吧。”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说,脖子或是手碰触到他的衣服时,那质柔软的
布料,令人很舒服。
“穗高!”
突然附近有人这么叫道,透也闻声不觉紧张起来,穗高有在这附近吗?
急忙想找他的踪影,身体才一动,身旁的男人便悄悄地说:“不要动!”
“穗高,原来你在忙呀。”
开朗的男人声音在透也身边响起,他从眼角看到和自己缠在一起的男人不同
的咖啡色皮鞋同时现在。
“他的头发勾到我的钮扣,待会儿我再过去寒暄!”
“你可慢慢来。”
——不会是他吧?
透也好一会儿才弄明白。
“这么是真的吗?”
透也的声音变得沙哑,喉咙突然变得好干。
“什么?”
※※※
男人以令人生气的很酷的声音反问。
“你……你就是穗高棹老师吗?”
“怎么了?我是的话又怎么样?”
怎么办?自己以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且以这种情况相遇的对象,竟然是穗高
棹。
被毫无预期的状态惊吓到,以致连穗高说“已经解开了”的话都没听到。
“你……”
经穗高再次提醒,透也才“哇”地小声叫了出来。
然后又慌慌张张地离开对方的身体。
一时间实在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可是站在那里的的确就是穗高棹。
他比照片上还帅气,脸上的轮廓很端正,其中微微上扬的漆黑眼眸和挺直的
鼻梁,更是令人印象深刻,年纪约莫三十五、六岁,以俊秀来形容他的美貌是一
点也不为过的;总之,是令人一见锺情的帅哥。
穗高可能比透也高七、八公分,透也的身高有一七八,在同一世代的男孩中
已不矮,不料他更魁梧。
这是透也的疏忽,自己竟会迟钝到未察觉对方嗓音的独特性。果然没错,他
本人的声音魅力比电话有过而无不及。
穗高嘴角上扬露出灿烂的笑容,轻轻抓抓透也的头发。
“真不好意思,你的头发还好吧?”
透也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声音好像黏在耳膜似的,比电话中听到的更有蛊惑力。
“我……没事。”
透也低下眼帘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突然见到憧憬的对象,使透也一时之间错愕得有些失措。
和乱了阵脚的透也相较,穗高就显得气定神闲得多。
他嘴边浮出微笑,冷静地凝视着透也的眼睛。
“你的头发很配你姣好的面貌。让你受苦,感到有些不忍心。”
其他男人不敢说出的话,他轻易地主说出口,而且嗅不出有任何轻浮或羞赧
的味道,是那么理所当然。听到他对自己赞美,透也不知道如何反应。
“啊……这个……嗯……”
他很想告诉穗高。自己多么喜爱他的作品,但却因为紧张而说不出口。
“喂,樱井,你对穗高老师做了什么?”
发现二人的慎原向他们打招呼,透也心中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
“慎原先生,午安。”
“穗高老师,对不起,这正是最近才调过来的樱井,看他平常还满镇定的,
可能是太崇拜你的小说了,所以一见到你才会那么紧张。”
“难怪之前好像不曾见过这个帅哥!”
听到穗高这么说,慎原爽朗地笑了起来。
“老师这样称赞,樱井可要多加检讨。”
没错,透也一向有“美男子”之誉,但是和穗高的帅又有些不同,比起他,
透也的线条太纤细,这种差异在体格上见分明,尤其肩膀和腰的宽度上来说,穗
高更显出其男人的架势。
听着慎原和穗高之间的社交辞令,透也才得以恢复冷静,在二人的会话告一
段落时,就掏出自己的名片。
“我是樱井透也,请多多指教。”
穗高看了一眼透也的名片点点头。
“我是穗高,也请多多指教。”
他拿出银制的名片盒,以优雅的动作拿出一张名片交给透也。
“那么,我先告辞了。”
穗高收起透也的名片,潇洒地走开,马上就有许多女性立刻围了过去。
“樱井,你表现得不错。”
慎重原如此说,而碰碰一直呆呆看着穗高的背部的透也的腹部。
“才不好呢……刚才的情况实在太难堪了……”
虽然是冷静了些,可是心里始终觉得不好受。
“这一点小事情你不要介意,而且,从刚才的情况看来,穗高老师对你的印
象不错。”
是吗?这种见面方式怎能说是不错呢?
透也还没有说出口,可是慎原好像敏感地看出透也心中的迷惑,放低音量继
续说:
“穗高老师这个人,乍看之下好像对人很客气,可是除了他满意的对象之外,
他是不会递名片给他的,如果是不满意的对象,他会推托说没有带名片。”
“这是在我们公司举办的宴会上,他自然会对公司的职员客气一点吧。”
“老师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对于你这种性格和面貌的人,搞不好会一见锺情。”
“性格、容貌?这又不是在相亲!”
“怎么啦,相亲比较好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尽我的力量帮你介绍啊!”
在和慎原的聊天下,透也的心情才慢慢松懈。
如果慎原没有这样东拉西扯的,他的心情可能会愈来愈沉重。
“对了,你在实际见过他后,对他的印象如何?穗高不上电视,你是第一次
当面看到他吧?”
“比想像中更英俊……怎么说呢,给人好像是不同世界的人的感觉。”
“事实上也的确是住在不同的世界,他的钱、才华样样不缺,又广受女性的
喜爱。”没有错,穗高的确是个会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除了动听的声音外,他对待透也的态度也让透也难以忘怀。
2
和穗高见面后,已过了一个星期。
编辑部好像已经把宴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每个人都忙着手上的工作。
在穗高面前所表现的失态,好不容易挤在脑袋的一个角落,透也也和平常一
样着工作。
透也告诉自己不要去钻牛角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种领悟——对
任何事都不要想得太过深入,才能活得轻松自在些。
“樱井,你看我这里!”
正在检查上班前传过来的传真的透也,抬起端正的脸庞,视线前面是慎原别
有用意的笑脸。
“慎原先生,有什么事?”
“你现在手上负责几个人?”
“约十个人左右,这是大概的数目。”
“那么,还可以再增加,穗高老师就交给你了。”
“嘎……”
一时无法意会他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太突然而反应不过来。
“你说你是老师的小说迷,又和他一样毕业于K 大,而且上次和老师的接触
也还不错吧?”
“念同一所大学是没有错,但是接触上就没什么自信了。”
“我不是说过吗,看穗高老师的反应,应该蛮有希望,你还在介意那件事吗?”
“我并没有介意。”
不愿意被认为这么孩子气还介意那种事,所以透也否认了。
“那么就没问题吧,以你以前的实绩看来,应该能和老师配合得很好,即使
不是这样,其他的家伙工作都满满的,部长又住院,我实在忙不过来。反正和老
师的工作明年以前是不会进行的,所以今年也没什么事可做。”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透也无言以对。
“而且,老师是很守交稿日期的人,这点你不用担心……喂,你怎么不说话?
不愿意接受吗?”
怎么会不愿意?相反地,是满心的欢喜。
就是太过兴奋,才会反应不过来。
进了出版社后,一直梦想哪一天会美梦成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这个愿望。
性格温厚,工作也做得很好,这是外人对透也的评价,可是容貌妨碍了他,
背后常有人闲言闲语,而且透也不善于自我推销,所以工作上虽有很好的实绩,
很不幸地却没有获得应有的肯定。
所以实在很难相信要他当穗高的负责编辑,比透也更适合的人应该还有很多。
“不,是因为事出突然,我一时难以相信。”
“预备下星期四交接,在老师家见面,你把那天傍晚的时间空出来。”
还没听仔细,慎原就直嚷“好忙”,人就消失在走廊那头。透也发现脸上的
笑意快漾出来,赶忙紧缩脸部。
他很感谢上天降临到他身上的这份幸运。
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成为穗高的负责编辑,可是这是透也的美梦,美梦一旦成
真,反而不知所措。
“樱井先生,你这份工作有得瞧了。”
打破透也思绪的是在旁边的同事佳美。
“有得瞧……?”
“嗯……你知道你是第几个负责穗高老师的编辑吗?”
她对穗高的印象似乎不太好。
“不知道,我对这种事不太清楚。”
“你好像是第四个,纵然有公司方面的异动因素,但好像没有一个人可以持
续得很久……”
佳美在这编辑部打工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了,她个性随和,休息的时间常常和
同事聊天,所以比任何人都了解编辑部的事,教导透也有关编辑部的各项事务的
也是她。
“穗高老师好像很难应付,外表看起来虽然很好相处,可是内心想什么没有
人知道,如果你是老师的小说迷,不要接这份工作可能比较好吧?慎原先生可能
是看中你在别的部门表现得不错,所以才分派这个工作给你。”
佳美的意思大概是,如果有崇拜的心理,在工作上就会缚手缚脚的。
“没有问题,如果这点都没办法处理的话,怎么能当编辑。”
如果是刚从大学毕业的新人,也许会有这方面的困扰,透也进苍山书房已经
四年多了,自尊心很高的纯文学作家或几事都要讲理的作家都接触过,也做出不
错的成绩,自己是很有信心,不知道佳美为什么这么担心。
“大家都说穗高老师的人格有破碇,而且莫测高深,实在是不好应付的人,
所以……”
佳美面露意味深长的表情,好像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别的男同事轻轻地瞪了
一眼,马上闭上了她的嘴。
“对不起,我好像浇了你的冷水。”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
透也的微微一笑,让她好像“可以释怀”地放下一颗心吐口气。
透也感谢她的关怀,可是对透也而言,能当穗高的负责编辑的高兴之情盖过
了一切。
重要的是,自己可以比任何人先拿到穗高的作品,且可以和穗高一起工作。
至于以后的事,留待以后再来思考。
美梦成真,就于愿足矣。
“好棒,透也你成了穗高的负责编辑了呀?”
听到坐在对面的美和这么说,透也忍不住嘴角露出微笑。
她微微上扬的眼睛,给人像是猫的感觉,最近好像把头发留长了,因为在大
学秘书室任职,为了因应那种职场,服装比较朴素,可是仍可看出她是打扮时髦
的女生。
“嗯,虽然很突然,可是副编辑长是这么说的。”
在喜欢说话的她的面前,叫来的热咖啡已经冷掉,披萨的乳酪也变硬了,激
不起人的食欲。
“你真是太厉害了!才转到这个部门还不到一个月,成绩就这么好呀?”
“这也是因缘际会,因为慎原先生太忙了,还要负责穗高老师的编辑事务的
话,工作就太沉重了!”
听到美和一直夸奖自己,透也有点不好意思地微微笑着。
“啊,所以你才会一脸想睡的样子?昨晚是不是兴奋得睡不着觉?”
“我不会那么孩子气的,只是重新看了一遍老师的作品,所以没睡好。”
“哇,你的美梦终于达成了,真是太好了,这表示你的工作获得上面的肯定。”
随着美和高兴的话,让透也想起佳美说过的话。
穗高的事又涌上心头。
如果她所说的话属实,穗高棹这个作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由他的伤口看来,他应该是个思路条理分明的人,没有什么缺陷,如果勉强
要说的话,在女性关系方面的一些传闻是让人有些敬而远之,但是如果这样就将
他评为人格有破绽,好像也不太应该。
“这样我就放心了,透也,你在工作上能力很强,可是就是不善于对人说不!”
“就好像派了一个办不了事的男人去干,这是不是很失策?”
“没这回事,我才不欣赏为了自私自利把人推开的人!你的作风很正派!我
喜欢!”
丝毫不避讳自己喜欢的情愫,这就是美和的强硬作风,透也也喜欢美和,但
他却不似美和会将之表达出来。
“你说有话要和我说而急急地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嗯,昨天决定的,我想早一点告诉你。”
听到透也这么正经地回答,美和不禁笑出声音。
“怎么了?”
“只要是有关穗高棹的事,你就表现得像个小孩似的,好可爱。”
被这么直接地点明,透也不好意思地闭上嘴巴。
“啊,你不好意思啦?”
“不要再戏弄我了,还要吃什么?要不要再来点啤酒?”
发觉美和的杯子快空了,透也指着菜单说。
“那么就喝乌龙茶吧。典礼的场所什么时候去看呢?如果是明年六月的话,
现在不先预定会放心不下,因为一旦到了结婚的旺季,碰到好日子,场所也会被
预订完!”
“下星期回去看如何?”
自从在大学时代的社团和美和结识,今年已是第三年,在同学会重逢后感到
意气相投,没多久时间就发展成为恋人的关系。
和美和定下婚约是上个月的事。
彼此都以平常的心态轻松地交往,而在稳定性很高的职场上班的美和,已经
到了认真考虑结婚的时候了。
热切地想要结婚的是美和,把这个意思说出来的也是美和,对于连向美和求
婚都无法说出口的事,透也一直觉得对不起她。
如果和她共组家庭,应该可以过着宁静的安稳生活吧。
在过去人生中,透也不曾体会这刻骨铭心的爱,当然也没尝过所谓激情的恋
爱。
如果有一点例外的话,那就是在欣赏穗高的作品时的感受,虽然和恋爱的感
情不同,但仍深深地打动了他的内心。
和美和认识之前,透也也曾和几个女性交往过,但都因为自己个性的不干脆
而被甩了,如今,虽然喜欢美和,但要论及婚嫁,似乎仍感到有点犹豫。
不过,由于透也也不愿把任何事都考虑得很透彻,所以只要看到她幸福的样
子就感到高兴,也许这样就可以了吧。
现在又何必再改变心意?
一旦遇上如狂风暴雨般的狂热感情,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哩。
透也付完帐后走出店外,美和站在灯光下等着他。
“透也,回家吧。”
“嗯。”
他伸出手悄悄握住她那双柔软的让自己不自禁想要保护的可爱手掌。
星期四。
透也一如往常,可是在走廊上遇到的编辑部同仁,都会纷纷安慰他说“你真
是可怜”或“你应该可以胜任,要想开点哦”的话。
开始时认为是他们嫉妒自己被选为名作家的负责编辑,可是慢慢地就看出来
他们并不是出于嫉妒,而是打从心底同情透也。
在看把穗高的工作交给他的慎原,好像比平常更精神抖擞地工作着,连一向
不怀疑别人的透也也感到有点奇怪了。
虽然如此,但透也是衷心地盼望着今天的来临,他认为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是前任者的慎原因为有事没办法来与他办交接。
穗高的住家在滨离宫附近一家大建设公司开发的顶级大厦,他一个人住在那
里,家事听说由一个通勤的女管家负责。
好像两根大柱子的双塔大厦,从远处就可吸引人注意到的建筑物。
入口处种有很多树,由自动门进入犹如大饭店的大厅般的豪华,令人忍不住
倒吸一口气,地板和墙壁都以玛瑙石装饰,访客休息区也设计得很完善,以广阔
营造出一种高级感。
在休息区附近找到穗高房间的对讲机按钮。
“请问是哪位?”
应答的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口气听起来虽然很温柔,但显得有些机械化。
“我是苍山书房的樱井。”
“我听说你们有约,能不能麻烦你到北栋的四十楼,房间在出了电梯的右边
最后一间。”
透也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断对讲机,走向电梯。
对方马上就要见面,透也突然紧张起来。
自己真的可以和穗高说的很顺利吗?
自己除了待人处世很温和,对任何事都很认真外,透也也知道,自己的优点
并不多,慎原看中透也的这些长处,或许也正是短处,所以他不能自负地认为这
个长处会让穗高感到满意。
走下电梯,透也忍不住大大吸了一口气,相当宽阔的穿堂没有几个门,听说
最上一层的房子时价要数亿元,那么这里到底值多少钱呢?
找到被指示的房间号码,按了电铃,门仿佛早已在等候他般的打了开来。
“欢迎光临。”
开门的是刚才在对讲机中应对的中年女性。
“老师在等你。”
本来以为室内等候着自己的是非常豪华的大空间,但是里面的装潢却很简单
朴实,不过设计得很活泼,玄关没有座位,只有几个门,可能是壁橱或储藏室吧。
那位女士为透也准备了拖鞋,说了一声“请到这边来”,为他打开里面的门。
“……”
进入眼帘的空间大到令透也一时傻住了。除了沙发、桌子和很高尚的装饰品、
柜子、灯,室内并未摆太多多余的家俱,因而更凸显其之宽敞,里面没看到任何
人影,从偌大的窗户可以远眺滨离宫和海,仅仅这个客厅就有透也的房间的两倍
面积吧!
先前已经听慎原说过,穗高家因为代代都是资产家,所以经济非常富裕,即
使只是吃喝玩乐也可以悠哉悠哉过一辈子。他从幼稚园到大学都上的是私立K 大,
这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得起,透也是到了大学才考进去,和从幼稚园开始就要缴
莫大的学费和捐款的人是不同世界的人,这在透也在学时就数次尝到这种滋味。
即使并非如此,靠所写的作品都是畅销书的穗高,其收入也一定十分可观。
“让你久等了。”
声音从预期不到的地方传来。
透也沿着声源反射性地看向天花板那边,右边最里面有螺旋状的楼梯。刚进
来时就很疑惑窗户为什么那么高,原来客厅处是挑高的,另外还有二楼,这种空
间的使用法实在是太奢侈了,对于这种异于平常的设计,透也不禁看呆了。
“怎么啦?”
挡住透也的视线从螺旋状楼梯走下来的穗高微笑着。
“嘎,不……今天谢谢你的招待。”
“我才要谢谢你跑这一趟。这里的门禁很严,要进来很辛苦吧?”
“如此宽阔的房子让我吃了一惊,我只听说是大厦。”
“因为是请朋友设计,而且我做了很多无理的要求,最后就设计成这样。”
“恕我冒味,请问一共有几个房间?”
“书房、主卧室、客房,还有宴会厅、餐厅、厨房,再加上这间,大概有七
个房间吧,其实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男人说了一声“请坐”,催促透也坐下。
透也坐上沙发后,站着的穗高冷不妨抓起一撮透也的淡色头发,把嘴唇凑近。
——嗄?
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透也紧张得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上次真的对你很抱歉。”
动听的声音中,含有连同性的透也都会深深为之着迷的浓浓情意。
会使身体深处眩晕的甜蜜声音。
“这个……”
透也慌张中不知如何作答。
站在旁边的他所呼出的气碰到透也的头发和皮肤。
发觉透也一副尴尬万分的样子,穗高放开了手,就在那一刹那,他的手指碰
到了透也的耳朵。
透也也在这一瞬间,紧张地绷住全身。
甜蜜循着手指的轨迹渗入,然思考力顿时失去了形态,好像连脑髓都被溶化
了似的。
“我一直在担心你这头美丽的秀发有没有受到伤害。”
——哦,原来是在确认我的头发有没有受到伤害。
竟然误认为那是针对爱人所表现的含有煽情意味的浓情蜜意,他对自己有这
种想法感到很可耻。
确认了穗高的行为应该别无他图而放心下来,透也摇摇头。
“不必替我担心,没什么事,我才担心有没有弄坏了老师的西装呢。”
“这个你就不用放在心上。”
男人凝视着透也的眼睛笑了笑,然后坐上沙发,把长长的腿翘了起来。
此时,这也才想到这次的访问并不是为了谈论这些事,从一进门他就被穗高
引导着。
很像刚踏出社会时和负责的作家见面时的气氛,不,情绪也许比那时更兴奋。
穗高棹就在眼前,就是那个穗高棹啊!
“对不起,我尚未说明来意,今天前任的慎原先生实在抽不出时间,真是对
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慎原先生很忙。”
穗高无所谓地摇摇头。
“对了,听说之前你在文艺部门编辑纯文学,冒昧地问一下,你今年几岁?”
“二十七岁,算来在那个部门已经做了五年。”
“那么你比我小八岁,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
听到“问题”两个字,透也露出担心的神情,穗高耸耸肩继续说:
“这是说话的方式,我不太使用敬语,就以樱井你来说吧,我打一开始就只
称呼‘你’而已,也许因为我们的初次见面不是针对工作的关系……有些人讨厌
我这种作风。”
“啊,原来是这回事……”
以为他会说出使自己为难的事,听了后顿时觉得心安,脱口说出很随兴的用
语,透也发觉后不自在地中断了话。
“啊,对不起,我有些放肆!不论老师叫我为‘先生’或是‘你’,只要你
方便就好,我都很轻松自在。”
“谢谢,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穗高的态度常在无形中显露他的几许傲慢,这也难怪,毕竟他一直生活在养
尊处优的环境中,但从爱他的作品的透也的眼光看来,这反而成为他欣赏穗高的
元素之一。
“我有时候觉得和年龄相近的人一起比较舒服,所以和你一起工作也许会很
愉快。”
“听你这么说,我感到很高兴。”
因为高兴,透也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穗高看到后突然静默下来。
“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不,看到你一副高兴的模样,我看呆了!对了,听说你最近打婚了,看起
来很幸福的样子,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突然提起私人的话题,透也不禁心跳了一下,可是马上故作镇静,将话题转
移。
“谢谢,其实她也是老师的小说迷,所以对这次我能负责老师的事她也非常
高兴。”
“对了,你也有看我的小说哦!”
“是的,我当然有看。”
透也藉此顺势切入正题。
“对老师的作品,我可以说是百看不厌。”
一谈起穗高的作品,透也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口若悬河,淘淘不绝起来。穗高
带着微笑地看着透也热烈地说完,方才开口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欣
赏我的作品的哪一点?”
“我欣赏什么地方吗?那只能说已喜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透也说完才发觉自己失言。
穗高的表情显示透也的话出乎他意料之外,所以有些狐疑。
“我不知道,我的小说会让你喜欢到无可救吗?”
“当然没夸张到这种地步……老师也不会喜欢预定调和吧?但它有时便会造
成非常冷酷的结果!”
穗高依然接纳透也茫无头绪的话。
“原来如此,那么,为了你,我就来写一个无可救药的故事!”
“我非常期待。”
“可以预见的,和你一起工作应该会很快乐哦。”
穗高可称得上是有压倒性人气的作家,缺点就是作品很少。
他知道作品一旦浮滥,品质就会降低,会被读者唾弃,所以一直控制工作量,
一年只为一家出版社写一本。现在合作的一共有三家出版社,也就是一年写三本,
定期付印,且长年都名列畅销书排行榜的名单上。
从苍山书房今年五月出版了精装书之后,要到明年五月才会再出版下一本,
这是大家心里有数的。
一年如果能出两本或三本穗高的作品,那真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
穗高既然表示和透也工作会很快乐,也许有可能改变他原本的原则,这念头
刹那间使透也涌起一股淡淡的期待。
“能一起工作也要等明年,时间未免也拖太久。”
……穗高表示了他的看法。
透也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以后请多担待,樱井先生。”
站起来的穗高把柔软的手伸向透也。
透也也反射性地紧紧握住那只手。
穗高用双手包住透也伸出的右手。
“啊……”
透也的心脏猛地一跳,被这未曾预料的举动惊吓得轻叫了一声。
他的手柔软的恰似上等的天鹅绒般,予人奇妙的官能感觉。
透也的神经好似被挑出来被直接触摸一样。
“啊,失礼了,这是我的习惯……今天谢谢你了。”
“不,是我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谢谢你。”
透也很有礼貌地道谢后就告辞离开。
3
透也是先与其他作家见过面才上班,所以进公司稍晚。打开电脑,在传来的
电子邮件中,发现到有一封很特别的邮件。
看了显示的主题是‘读书之社——小品文’。
寄信人是穗高棹。
担任他的负责编辑已经过了两个星期左右,这期间为了联络事务,寄过好几
次邮件给穗高,穗高的回答都是很事务性的,可是对透也来说,却如获至宝。
而且即使只是小品文,能最先拜读他所写的东西就好像做梦一样。在二千字
左右的文章中,汇聚了穗高所有的智慧精髓,读完后仍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部门会议的时间在即,透也就意简言骇地对接到原稿表示感谢之意,再以电
子邮件传送回去。
会议是每星期三的五点开始,八个部员各自到会议室集合,代理生病疗养中
的部长之职的慎原简单地说了开场白后,就投下了一个炸弹。
“我们这个部门的业绩果然引起营业单位的注意了。”
慎原的发言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年中的实际销售率没有超过百分之五十,如果继续下去,这个部门就没办法
再维持,所有员工闻之不免忧心仲仲。就是因为业绩未有起色,不久前周刊志才
被停刊了,接着是哪一单位会被整顿,大家都处在战战兢兢的状态。这几年书籍
第二编辑部的销售量一直不佳,只靠着部分有人气的作家勉强维持着。
如果单一书种的销售本数下降,部门可以靠着增加每个月的出版书种以增加
销售本数。可是小说的情况不同,最好的方法就是出版能畅销的书。
“穗高老师的作品通常可以增加销售量,请老师再写一本,或者请他定期性
地写系列性的作品如何?”
同事吉川说完这句话,透也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全都投向自己身上。
“不,我想那可能有困难,穗高都一年只写一本,如果勉强要他提前写的话,
明年说不定主不再替我们写了。”
对透也的说法,在场的所有人都点头同意,穗高难以应付的性格是众所周知
的事。
“当然不能完全依赖穗高老师,吉川,你那边的藤田老师和野野宫老师怎么
样?!是否开始进行了?”
“很顺利,企划书已经出来了,今年内可以想办法。”
“是吗?”
吉川似乎很顺利地可以从那些中坚作家拿到原稿,他们是新人,都可以办到,
难怪透也也不禁着急起来。
“我们是三月决算,真希望今年中也能拿到穗高老师的原稿!”
如此一来,今年的业绩可能可以确保黑字,虽然是脚踏车式的操作,也不得
不如此运转。
本来经济不景气,再加上喜欢看书的人逐年递减的打击,别说部门,就连公
司本身的营业成绩亦大不如前,而且今年炙手可热的作品少,身为公司一份子,
大家都肩负有不能让业绩成为赤字之责,因为已面临公司存续的严重问题。
可是今年中要向穗高拿到原稿,是难上加难的事。
“我才见过穗高老师一次,突然要拜托他实在是强人所难。老师的方针是一
年写一本,起码让我和他一起工作一段时间,再向他提出要求吧!”
“有困难也要想办法!这就是负责编辑的职责!樱井,你要说服老师在三月
以前出书,知道吗?”
慎原的口气十分断然。
当然慎原的心情可以理解,透也同样也想早一点看到穗高的新作品。以一个
读者的立场来说,透也也盼望穗高的新作品尽快上市,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早一
点开始进行负责编辑的工作。
可是对方是不论任何编辑部求情都难以攻破很难应付的男人。
穗高的实力和才能足以支持他的傲慢却不被批评为自信过剩的原因。
慎原早就了解要面对高穗如此棘手的人,才把负责编辑的任务移交给自己,
透也只有自认倒霉。
但是未经过努力交涉就放弃,也有点不甘心。
“好吧,无论如何我会尽量试试看!”
“好,加油,那么下面是关于创刊十五周年奖品的事情……”
透也不希望自己惹穗高讨厌,他也知道面对作家不该有好恶优劣的感情,但
对透也来说,穗高是另当别论。
虽然没有自信能从他那里得到原稿,但还是要尽力而为。
反正箭已在弦上。
“我一开始就表明过要我现在供稿是不可能的,这事慎原先生也很清楚,如
果不相信,你可以去问他!”
对于这种没有结果的对话,早令人不耐,可是穗高的忍耐力很强。
也因此对他更为歉疚。前两次他都藉口很忙,让透也吃了闭门羹,这次是三
顾毛庐,终于让透也进入房间。
“对穗高老师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实在对不起。”
不过,透也更没有立场拒绝慎原的要求,何况,自己也很期盼穗高有新作品。
“不好意思,我的原则是不廉价出卖自己的作品!”
“这一点我很清楚,可是之前的作品获得相当的好评,公司方面的想法是,
趁读者的反应很好的时候出续集。”
“明知我不会答应还来拜托,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穗高直截了当地说道,且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坦白一点比较好,所以透也下了决心。
“最近我们部门的业绩持续恶化,而老师的作品确实可以带来盈余,所以公
司派我来恳求老师帮帮忙!”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你们公司的成败却要我来善后,我可承担不起哦!”
沉静回答的穗高,表情都很温柔,嘴边却渗着讽刺的微笑。
看他并未有所不悦,在温和的气氛中散发着一股慵懒感;透也甚至觉得穗高
脸上挂着柔和的笑颜,亦能迷倒众生。
“对了!上星期我已拜读过六风舍出版的老师的新作,非常有趣,好像进入
一个新境地。”
透也开始忘情地谈起他对新作品的感想,穗高兴致盎然的望着透也,惊觉到
他的视线,透也才回神过来停住了话。
“谢谢你提出自己的看法,也很高兴你那么认真看我的作品。”
“你那部作品是什么时候写的?”
“大概在六月中旬就写完原稿,校对花了相当的时间,结果才发行不久。”
“是吗?那么请问你现在在为哪一家出版社写书?”
“还没决定,我想休息一下。”
“你是……觉得很累吗?”
对透也接二连三的问话,穗高耸耸肩。
“并不是累,只是目前还没想出什么好的题材来。”
没有好的题材,等于碰到瓶颈吧,如果是过去自己所负责的作家,透也便会
替对方出主意;但是对穗高,毕竟是素昧平生,透也认为不方便提出太多自己的
意见。
“有时候转换一下气氛也不错。”
“转换气氛?”
“是的,有时候碰到新的刺激,或许可产生什么灵感或启示,只是整天对着
电脑,文思也会枯竭。”
“这一点我了解,可是你不是希望我工作吗,这是不是前后有些矛盾?”
“事实上,改变气氛又不一定会影响工作。”
“嗯,那么你会推荐我如何来调整自己的心情?”
穗高微微地笑着,视线落在透也端正的脸上。
“嗯……我倒觉得去泡泡温泉或者看场电影都不错。”
“电影和温泉……”
听到这种过于平凡的建议,穗高不禁笑了起来。
——啊!
看到穗高的表情比想像中的更亲切温柔,透也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穗高也有其温情的一面。
他的毫无矫饰是发乎情。
透也竟然看得出神。
“你呀!可别用那么热烈的眼神看我,免得我会错意哦。”
穗高正视着透也,并蹲下身子悄悄地说。
“会错意……?”
穗高如此近距离的耳语,让透也激动得嗓音也沙哑。当然也无法领会他这句
话。
“你自己用怎么样的眼光看别人,别人就会用怎么样的眼光看你……你有没
有想过?”
“但自己怎么看得到呢……?”
“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穗高听了透也的话不禁呵呵地笑了出来。
想必穗高现在已肯对透也打开心扉,即使再难应付的对手,也有对别人打开
心扉的一刻,如果穗高对透也打开心扉,现在正是机会。
“也许我太不自量力,可是我是真的在关心老师,我希望能带老师到各种地
方去。”
“谢谢,光凭你这句话,我就很感谢。”
“这绝不是虚与尾蛇!我是老师的小说迷,能多看一部作品就感到很高兴,
为了这个目的,任何事我都愿意帮忙。”
希望穗高写出好作品,同时,也希望多一个人分享穗高的书。
透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这么热烈的在说服。
“你实在是很有趣的男人。”
穗高眯着眼睛,弯下身子看着透也的双眸。
刚才的温柔笑容已经消失,他直直地凝视着透也。
不见他那动人的笑容,透也有几分失落。
“听说你的工作能力很强,也比同世代的男性沉稳,事实上并不只于此,从
见面那一刻开始,你的言行举止都让我刮目相看。”
“真是对不起。”
看着透也一边道歉一边讪讪然的表情,穗高不觉莞尔。
“我是觉得挺好玩的!”
透也不置可否,穗高可能有他的盘算。
他那略算沙哑的叹气声,有一丝甘美的意味。手放在椅子的靠手顶着下巴的
穗高,直视着透也的眼睛。
“这是很不错的提议,可是非常对不起,我不愿意自己的工作涉及私人感情,
我怕会自找麻烦。”
他所说的话,让透也感到很讶异,自己紧咬不放的对手,是个才华与魅力兼
具的男人,想诱惑他的人应该很多。
“对你而言,和比我美的女人约会当然会快乐的多!”
“有魅力的人是不分男女的。你每次都让我有新鲜感。”
听到穗高的回答,透也内心放下一块大石。
“那么就纯粹以私人感情替你带路,这样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将私人感情、工作、与他人的关系明白地画出界线的穗高的心情是可以理解;
工作如果掺入私情,反而碍手碍脚。
事后回想起来,透也认为实在是多此一举的建议,可是除了这样说,想不出
其他的说法。
既然喜欢穗高的作品,为了让他写出新作品,希望只有尽力协助他。
对工作比别人更热心的透也,不断提醒自己尽量不要介入所负责的作家的作
品,因此别人对他的评语是,与人相处时很温和,看作品的眼光却很冷酷。可是
面对穗高的作品,却会让他忘记是编辑的立场而一头栽进去。
穗高的作品在透也的心目中永远是特别的存在。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能无情地拒绝啊!”
穗高欣然一笑着说道。
紧张得心脏就犹如在打鼓一般。
所以要到穗高的大厦的途中还差一点迷路。
幸好比约定的时间早一点到达,心慌意乱的心情方才松缓下来。
“我怎么会乱了阵脚呢……?”
已经见过穗高三次了,可是现在要和他见面还是感到非常紧张。
当初未经思考就答应为了转换气氛要带穗高出去走走,可是仔细一想,如果
比举失败,弄巧成拙的话,那过去的努力不将付之东流了吗?而且即使调整心态
后有了写作灵感,穗高也不见得会把透也的工作视为第一优先。
对于看电影、兜风、泡温泉这些平凡的活动,穗高会感到满意吗!
所以透也这三天来一直为这些事在烦恼。
按照事先穗高的指示,把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后,到一楼的大厅等他。
透也穿了很轻松的休闲服,然一颗心仍七上八下。在一楼的大厅很不自在地
等着时,穗高远远地走过来了。
“早安,今天可要麻烦你了!”
一身深蓝色休闲服和黑色牛仔裤,更衬托出穗高俊美的面貌。
“是开车兜风吧,你有何计划?”
“到了之后你一定会觉得很快乐。”
透也微微一笑。
“在这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说话的口气不要这么拘谨,我们不是已约好今天是私人的交往吗?”
“是的,我会尽量。”
其实穗高的口气更拘谨,可是这种个性的差异没有办法改变。但既然他有此
要求,透也也乐得放松自己。
被穗高一声“走吧”,他们俩就走向地下停车场。
在意味深常地看了看停在那里透也的爱车,就坐上驾驶座旁的位子。这部车
的车厢比类似的车种宽敞,可是手长脚长的穗高坐在里面显得很局促。
“真不好意思,这部车对老师来说嫌窄了些,我应该换大一点的车才对!”
“没关系,你不必太在意这种,这也是很有趣的经验。”
眼珠色泽较淡的透也怕光,尤其开车时需要藉助太阳眼镜。在秋高气爽的今
天,他配上一副较深色的太阳眼镜来遮阳。想到身边的人是穗高,他就有些不安,
戴着太阳眼镜才能冷静地和他共处一车。
“如果坐在身边的是老师喜欢的美女,可能会更好吧?”
“你不必管这些,要不然就是你很关心我的女性关系?”
穗高当然会否定,而且自己也没有必要关心穗高的女性关系,所以透也说声
“对不起”后,就静默不语。
“事实上你会这么关心,我感到非常光荣。”
穗高的客套,让透也在紧张的情绪中,感到喉咙异常干渴。
早知应备着矿泉水。
“啊!你可在这里停一下吗?”
透也听后赶忙把车子停在路边,穗高说了一声“你等我一下”,就从驾驶座
旁的位子下车走到步道。
穗高回来时递给透也一罐易开罐咖啡。
他是到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买来的。
透也心想真巧时,他已体贴地为他打开易开罐的盖子。
“这么热的天气,一定会口渴吧?”
透也也不便推辞。
“那我就不客气喝了!”
他的体贴让透也感到非常窝心。
“嗯……没想到老师也喝易开罐这种东西。”
“口渴的时候有什么就喝什么,这种时候怎么还会挑剔呢?……还有,你怎
么又叫我‘老师’,今天我们不是以朋友身份出来玩吗?”
“说的是。”
事实上,穗高的确是以朋友的口气和自己在交谈,让透也感到很新鲜。
因此之故,虽然是无糖的咖啡,透也喝来也觉得很可口。
一定是穗高加了魔法砂糖吧。
为了安全着想,集中精神开车,一路都处在紧张状态,所以彼此鲜少对话,
因而比预定的更早到达目的地。
“我们到了!”
穗高坐在车内环视着附近的环境。
十月上旬还看不到什么红叶,只有有名的双排银杏树点缀着。
“我们下车吧!”
“真是让人怀念的地方,我已经有十年以上没有来这里……”
穗高下车后很感慨地说道。
“以前你在杂志上写过,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不曾回来过,如果有机会的话
想再来一次,所以我想这里也许可以让你放松!”
文学科系的学生通常在位于横滨的K 大学上了两年后,就要去都内的校区上
课,会再回来这个地方,大概就是毕业典礼的时候了。
“我大概有五年没有来过这里。”
“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泡温泉呢,你真是有心,着实让我喜出望外!”
回头看透也的穗高,脸上浮现的虽不是透也期待的温柔笑容,可是他的夸赞
已值回票价。
“那么下一次就照你的希望带你去泡温泉。”
第一阶段好像已经过关了,透也松了一口气。
“对了,老师……穗高先生,你在学生时代是怎么打发午休时间的?”
下课后到第三节开始,中间只有四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透也在学的时候,车站附近已经开发,增加了许多速食店,可是为了用餐而
上街也很耗时,再加上要排队等候,第三节课多半会赶不上。
“我就在咖啡馆人少的地方随便吃吃。”
“你在咖啡馆啊。我都是在二楼的学生餐厅打发,当时为了存钱买车子,几
乎都只吃八十元的炸肉饼度过。”
“你看来不像是吃八十元炸肉饼的人!”
“不是像不像的问题!当时真的很穷,天天都在打工!”
现在已经是第二节课的时间,校园内人很多。
为了怕穗高会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而造成骚动,只好朝人比较少的地方走,
右转之后到了学生会馆和餐厅之间的小道。
除了这里,会让人忆起学生时代的地方比比皆是。
如田径场、大教室、语言教室、教力处、学生会馆、餐厅、购买部等等。
“啊!老师,那棵大银杏还在那里!”
透也所说的大银杏的附近,没有人烟。
透也发觉又喊他为老师后赶忙掩住嘴巴,穗高并未责怪他,只是温和地问他
“你指那里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你没听说过吗?传说在这棵大银杏树下接吻的情侣,关系可以维持得很久!”
“是吗?”
穗高果然和这种世俗的传说无缘。
“是的,所以在聚餐喝了酒后,一对对情侣来到这里往往会被捉弄他们非接
吻不可。”
“我们也试试看如何?”
高穗微微笑着把透也的肩膀压向银杏树。
“嘎?”
“接吻啊!”
男人修长的手指抬起透也的下巴。
“让两人的关系维持得更长久……不是很好吗?”
蛊惑人心的声音注入耳中,让透也在惊愕中,只是凝视着穗高。
穗高端正的脸如此贴近自己,透也仿佛受到诅咒般动都不能动。
虽然他可以克制住自己的狼狈,但是心脏却是急速地跳着。
看着如此认真的表情,透也失去了该说的语言。
他好像被那双深邃的眸子吸了进去。
他们定定的四目相交着。
穗高突然把脸挪开,脸上浮出灿烂的笑容。
“与你开个玩笑而已,今天能占用你一天,已经让我心满意足。”
穗高沉默不语地慢慢走向小径。
透也赶紧从后面追过去,犹豫着是不是要向他说些什么。
穗高的侧脸和刚才迥然不同的是,他看起来有些寂寞。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透也不知从何说起。
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穗高的周围有一层薄薄的柔软防卫线。
他并未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让人忍不住把眼光放在他身上,想要对他付出
关心。
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发觉透也视线的穗高,突然转头向他这边微微一笑。
“应该去吃点东西了,你一路在开车,应该很累吧?”
穗高终于开口说话,透也赶忙说了一声“是”表示同意。
那天穗高让人怀念的毫无矫饰的笑容,什么时候能再次看到呢?
如果再与之接近,和他亲密一些,就能够看到他那温柔的表情吗?
为什么那么在意他的表情,透也自己也不明白。
4
“穗高老师,你也喜欢欣赏老电影啊?”
犹如喝醉一般,全身充满舒服感。
回家时,穗高说要以计程车送他,透也客气地婉拒了,但最后车子还是朝他
家附近的路线走——那时经不起穗高的说服,透也只好顺从他的意思。
手机收到穗高的简讯,是今天今晚的事。
简讯上表示因为有一场非参加不可的试映会,一个人去感到很无聊,因而请
透也陪他去。透也未加思索就同意了,正好负责的书刚校对好,是工作的空档时
间。另外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穗高建立融洽的关系,在工作上是有必要
的。
而且,这表示他需要自己,这是最让人兴奋的事。前几天的K 大学校区的开
车兜风之旅,是加深两人关系很重要的开端,因为他颇为赞同透也所说的,无论
是恋人或友人,转换气氛是绝对有其必要,所以在这一个月内两有好几次共处的
机会。
“是的,我喜欢经典电影。”
“我也是!像是《蕾贝加》或是《断崖》我都很喜欢,可是美和……啊,我
的女朋友偏偏不喜欢,所以我们两人常常意见相左!”
聚会过几次后,透也也可以把私事对穗高侃侃而谈。他们把工作与私事一向
划分的很清楚。
他们两人的兴趣也不尽相同,但可能因为年龄相仿,和穗高之前可以海阔天
空。比起和比自己大四十岁以上的大作家相处,真的是轻松自在。
“我老家有放映室的设备,过去我常祖父一起在那里看老电影。”
“这些插曲我在杂志上的小品文看过。我忘了你的老家是在什么地方?”
“以前是在高轮,现在是叶山。”
面对透也讶异的表情,穗高继续补充下去:
“祖父决定稳居时,就把家迁移叶山附近,我也很喜欢,所以现在还常常去。”
“好棒,真是羡慕。”
虽然希望和穗高继续聊,无奈时间不允许。
看到熟悉的道路,透也告诉司机:
“我就在这里下车!你请停车!”
掏出皮夹准备付自己份的车资,但是穗高立刻说“是我找你来的”,阻止了
他。
“在私事上我们各付各的……不久我们就要在公事上合作了。”
穗高淡淡一笑接下了透也所该付的计程车车资。
穗高并未回绝,这可以解释为他答应的意思吧。
但他不做明确的表示,简直是在吊人胃口。
目送他的计程车消失在路的那头后,透也才回到自己的房子。边解开领带边
看着电话,橘红色的显示灯很难得的在一闪一闪地。
“是我啦,你的工作还好吗?”
是美和的声音。
糟了,为了结婚会场的事约好今天要打电话给她的。
手机和录音电话都有留言,都是美和打来的。
可是已过了十二点,这时候打电话给和家人住在一起的美和,也太不识大体。
他不便说自己是和穗高一起去看电影,只好传个简讯:“因为忙着商量事情
而没打电话给你,真是抱歉,明天我会再和你联络!”
回想起来,这是第一次对她说谎。
只是透也很意外自己的罪恶感并未有想像中的大。
之所以会这样,应该是陪穗高兴奋过了头。
不容否认,穗高是有十二分魅力的人物。
和他的作品一样,穗高拥有绝对吸引人的魔力,自是不能例外的被他吸引。
穗高很温和沉着,话题也很丰富,为何同事会说他“人格有破绽”呢?
透也十分不解,但在内心的一个角落仍然意识到。
穗高虽然是能透彻地描写人性的作家,予人温和的印象,但却令人无法捉摸。
对于凡事都很深思熟虑而产生那种作品的穗高,自己能够接受吗?
透也承认他充满神秘感。
会有这种想法可能是源于穗高的动作吧。
穗高除了十分的理性,且声音含有让人无法平衡的官能外,他的一举一动略
带着几许颓废,也许就是这种过剩的官能所产生的声音和动作的相乘效果,使得
穗高更像一团谜,要看穿他的真面目益发困难。
可是就是他的这种神秘更增添其魅力。比起和那些肤浅的一眼就能看穿本性
的对手,与能吸引别人目光的穗高对话就如拉锯战一般,在紧张之中充满了刺激。
显然,穗高对透也似乎已经慢慢地敞开心胸,否则不可能和所敬爱的作家能
相处甚欢。
如果一切都能顺利下去,也许很快便可以和穗高一起工作。
能让穗高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就要看透也如何推动,希望是他的最高杰作。
——透也决定要继续全力以赴!
透也在白板上自己的名字下方写下“直归”两字。他预定第二天的上班时间
约在中午左右,只要留下这些资料,即使有紧急电话打来也没有问题。
公事包内放着穗高上个月才出版的小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透也已表达过
自己的感想;这本小说他已重复看过三、四次了。
穗高在书中以冷酷无情的眼光看着每一个人,残酷得令人不寒而栗。他用那
么冷彻的笔调把登场人物的心加以解体,完全裸露在众人眼前,十分扣人心弦。
透也希望能和他共同创作出一本充满这种魅力的书。
原以为解开了穗高的心,建立融洽关系的同时,他就会开始执笔,但随着日
子一天一天过去,透也渐渐失去了信心。
走进这个大楼的大厅已经四次了,其中只有三次得以进入穗高家。
和平常一样搭电梯到了穗高的房间,女管家在玄关等候着。
受到殷勤的迎接,透也走向客厅,一眼见到穗高好像很无聊地看着外面。
“午安,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透也微笑着说“这是杂志的样书”,把登载穗高小品文的杂志拿出来。
“不好意思,为了转换气氛而让你陪我已经很辛苦了,看这种情形,你的工
作量很沈重?你才真的需要放轻松一下!”
“也许吧,我没有一天不想到老师的事,能这样见到你感到比较安心。”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热情的告白哦!”
穗高发出愉快的笑声,凝视着透也的眼睛。
“所以你今天又是来说服我的?真是辛苦!”
把邮寄也可以的东西特地带过来,其中的原因已显而易见。
“你愿接受我的说服吗?”
“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就姑且来听听你怎么说服我!”
“你所谓的姑且,意思是尚未决定何时下笔吗?”
“是的。”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一定要趁机设法游说穗高。
“如果是这样,请你无论如何也替我们写一本书。”
对透也的咬住不放,穗高淡淡地看他一眼说:
“你还真能缠!”
但不尖锐的声音比冰还要冷。
……穗高推拖掉他。
听到穗高这句话,透也内心像被利刃刺入一般。
难道过去所营造的两人时间都是枉然吗?透也有一种被骗、被否定的感觉。
穗高的本性也许就是这么冷酷。
可是不能这样就被击倒,这是工作,穗高又不是自己的朋友,现在最重要的
就是得到穗高的原稿。
“我真的是很想尽快得到老师的原稿!如果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地方,我悉听
尊便!”
强烈的想法就随充满感情的语言迸发出来。透也何以对穗高的作品如此执着
与认真,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请稍安勿躁!免得把你男人的形象破坏了!”
带着几分偷椰的话,听得透也脸红了起来。
“看你那么热烈的样子,显示你对工作太过认真,其实你可以放松一点!”
“@ ?”
望着透了泄气的模样,穗高觉得很有趣地笑了笑。
“你不是答应我要帮我转换气氛吗?那你最好要放轻松比较好。”
“可是……”
“楼下宴会厅有撞球台,你陪我去打撞球吧!”
“如果陪你打撞球,你就愿意帮我写原稿吗?”
对透也认真的问话,穗高只是淡淡的回他一句。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
这种测试的口吻,令透也有些不悦。
本来和穗高在一起要保持冷静已是很困难的,但看他早就计算好要如何扰乱
透也的心似的。
“我不能只陪你打撞球,我是在工作啊!”
“你怎么说这么冷漠的话,你不是要说服我吗?”
“那么,我陪你打撞球,你是不是可以替我写原稿呢?”
“怎么又转移话题?”
穗高似乎有意追着透也玩乐。
看样子,他只愿意打撞球,原稿是不会写的,要让任性的穗高上钩,必须出
奇制胜才有用。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透也的脑海。
不过这个要求太冒险了,说不定因而激怒对方。
可是任何小小的尝试都值得一试,至少要能激发穗高写原稿。
这就值得一试!
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透也决定开口了。
“你愿意和我打赌吗?”
“打赌?用撞球打赌吗?”
“是的,我想用老师的原稿来赌输赢!”
“原稿?”
“对!如果我赢的话,你就替我们出版社写原稿!”
事情竟然演变成这种激烈的局面!
此时可说是欲罢不能,不只是站在职务上,身为一个小说迷,也很希望看到
穗高的作品。
穗高把剩下一半以上的香烟在烟灰缸上捻熄。
他那双锐利的眼光仿佛要看穿透也似的凝视着他。
也许他会生气透也轻视他的作品,甚至用它来当作打赌的道具,只是不赌在
这一丝丝的希望上,要穗高替自己写原稿比登天还难。
“那么,如果我赢的话,你要给我什么?”
穗高会感到兴趣固然可喜,可是透也却提不出打赌的保证品。
“既然没有相对的赌物,打赌就不成立了,是不是呢?”
“可是,我又不会写小说,哪有什么可以拿来当赌物的?”
出其不意遭到他的反击,透也露出困惑的表情,穗高撇撇嘴笑了一下。
“你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抓住透也线条纤细的下巴。
虽然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可是透也故作镇静。
“我是愈来愈想要你了。”
他悄声地说,距离近得连呼吸的气息都灌入耳膜。
那是多么蛊惑人心、让人陶醉的声音。
透也完全忘记讨价还价的事,只是全心地沉醉在他的声音中。
过去也曾好几次被他的声音迷惑。
迷人的指尖、动作、声音,一再地差点让透也迷失。
“关于打赌的奖品,就把你的身体献给我。”
“身体?”
“如果我赢了,今晚我就要你的身体,可以吗?”
透也不相信这种话会出自穗高棹这男人的口。
透也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意。
有可能是他的声音的魔力,导致透也的思考麻痹。
然而,穗高既然不认为身为男人的透也在肉体上有足以吸引他的魅力,那势
必会向他要求做些找寻复杂的资料,或替他整理书库之类的工作;只是用这些劳
力来赔偿,对透也而言,是很划得来的代价。
“如果是这样,当然是没问题,你尽可随时吩咐!”
看到穗高对打赌的事有兴趣,透也在放心之余,也同意的点点头。
胜负就在谈笑之间简单地解决了。
事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当初透也还认为,自己在这场比赛中占了便宜,可是只在学生时代打过几次
撞球的自己,技术怎能比得上自己家里就放有撞球台的穗高。
胜负是选择最基本的九号球。
游戏的规则非常简单,用母球将1 到9 号的子球依序打进球袋,最后一个将
9 号球打进球袋的人获胜。当然,以母球撞击子球是需要有很好的球技的。
也未经过激烈的厮杀,花不了几分钟胜负就分晓,透也输的很难看。
穗高出于同情的心理,同意以三局决胜负,结果还是败在他手下。
他叼着香烟撞球的样子很优雅,自己明显地是被轻视了,透也对自己被轻忽、
玩弄感到羞耻和焦急。
“好……现在我就想得到我应得到的!”
穗高微微笑着,漆黑的眼睛像是要射穿透也般。
仿佛深深地看进了透也的心底深处。
“你是说身体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当然能!否则我不会和你打这个赌!”
男人叼着烟走上楼梯。
“客人房在这边,你冲了水后换上睡袍,到我的卧室来!”
“睡袍?”
透也的思考回路像在刹时间停顿住。穗高饶有兴味地望着皱着眉头的透也。
“我不是说要你的身体吗?”
透也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到现在终于才明确掌握住穗高的话的真意。
“你怎么开这种玩笑……?”
他在说什么,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透也的喉咙干涩,连声音都颤抖着。
不给透也思考的时间,穗高继续说下去。
“你要我的原稿,也是开玩笑吗?”
说得透也毫无后路可退。
透也暗自深呼吸,想厘清现在的状况。
“反正你就冲冲水吧!”
穗高的眼神比平常更冷酷,且不见一丝情欲。
透也看到这种情形才略微放了心。
大概是穗高的恶作剧,寻透也的开心。
事实上想占有他的身体,本就是非常恶质的玩笑,像穗高这么高雅聪明的男
人,不可能会做出类似性骚扰的事情。
可是,把他的玩笑当真而逃之夭夭,又怕会搞砸了自己在穗高心目中的形象。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啊,反正要脱掉,没有内衣内裤也没关系吧!”
“是的。”
这一切看来并非是玩笑,也未免过于认真了,就某种意义而言,这根本就是
他的作风。
“我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准备好就到那里去!”
穗高指示他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透也的视界中。
虽然是供客人使用的浴室,但宽阔得会让人不禁倒抽一口气。
透也心不在焉地开始冲水,如果不象征性洗个澡,可能会被穗高误以为他是
在敷衍。
透也心中的恐怖始终挥之不去。
万一他是认真的,简直是不敢想像。
发觉待在浴室太久,只好穿上睡袍走出浴室。
透也按照他的指示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敲敲房门。
“请进。”
穗高正在喝威士忌,他把酒杯放在桌上,看了一眼透也。
“你把衣服脱掉!”
“这个……”
听到穗高的话,透也不禁犹豫不决,因为只要把睡袍一脱,他就变成一丝不
挂。
也许自己所做的事真的激怒了他。
也许自己确实渺视了穗高的原稿,把重要的作品当作打赌的对象,怪不得作
家会动怒。
如果穗高当真,自己就得献出身体。
“请你脱掉!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残酷的话语从穗高嘴里流出。
“你赌输了,就要按照约定履行!”
被穗高催促着,透也只好照办。
如果对方只是在试探自己的真心,希望这么做可以结束整件事。
透也战战兢兢地解开睡袍细细的带子,胸部露了出来,细腻的皮肤在光线照
射下一览无遗,男人的视线毫无顾忌在他身上游走着。但透也只能脱至此而已。
“既然是我赢了,你就得顺从我的规定……”
脖子被他的嘴唇轻轻触到,湿润的触感让他大吃一惊。
“啊,老师……请等一下。”
这样就够了。
这一切已让透也感到害怕,希望穗高只是在吓唬他。
“这怎么成!”
穗高的口气既冷酷又简洁。
“再怎么说,开这种玩笑对我并不好玩!”
“你以为当作是玩笑一笑置之就行吗?你实在太天真了!”
在透也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下,身体已突然砰的一声倒在床上。
在他想把睡袍拉好之际,穗高趁着这个缝隙压在透也身上。
反射性地想逃走的身体,毫无困难地就被穗高压住了,在有所顾忌及困惑下,
使得透也失去了判断力。
“你应该放开心!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约定,不是吗?”
“如果不是玩笑,这样做也不对呀!”
“我真想不通!你明明是那种眼神,难道会没和男人上过床吗?”
“当然没有!”
穗高的舌尖从下巴开始沿着脖子一路舔下去,透也在惊吓中深吸一口气。
透也虽然有过不少女性经验,但是也不能说太多,加上自己对性方面比较淡
泊,所以在一瞬间使他有些手足无措。
“请你不要这样!”
双手被压在床上,男人端正的脸近在咫尺,透也被涌上的羞耻感袭击,几乎
要哭出来。
“如果这是你第一次做,正好让我来教你男人的味道。”
“我不要!”
穗高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握住睡衣敞开的透也的乳头,因为是初次被玩弄,麻
痹感顿时走遍全身。
对这反应感到满足,男人继续用舌尖玩弄,舔拭处感受到湿湿的、温暖的感
觉,不习惯这种事的透也有些害怕。
“请不要这样!”
透也用力地想推开他的身体,穗高微微皱起形状姣好的眉毛。
“你不是很认真地和我打赌过吗?”
“我是很认真,可是并不是和你打赌这些。”
“不管在私事或公事上,我最恨不守信用的人!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听着他冷淡的声音,透也知道事态严重。
穗高是真的想要占有透也。
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同性恋者,透也在以前的部门也负责过关于同性恋的小
说,所以他对同性恋并没有任何偏见。
但透也并未有此类的一丝倾向,所以基本上他并不能接受。
打赌的结果所衍生出没有爱情的**,在透也的价值观中是不能容许的,不管
社会的风潮或他人的想法如何,自己只愿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爱。
这样实在太荒唐了!
“因为……这样……我……”
透也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用含有强烈抗议之意的眼神瞪着他。
他内心一直憧憬着,把当穗高的负责编辑做为目标。
可是穗高却将透也的单纯感情,轻易地践踏。
“看不出你这么顽固,你不是同意要把身体交给我吗?”
“是的,但我指的不是这种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透也咬着嘴唇答不出来。
“那你就不能怪我!”
男人说着,用身边的睡袍带子,从后面绑住透也的双手。
动作快得不容透也有抵抗的时间。
“这是做什么?你快解开!”
“只要你听话些了我就会解开!”
“胡闹也有个限度吧!”
毛巾料的带子虽然很柔软,可是手一动磨擦到还是很痛。透也一挣扎的关系,
睡袍就敞了开来,他的一切都袒露在穗高山的眼前,这真是难以忍受的事实。
“你以为我会开玩笑拿原稿来打赌吗?”
说着的同时,他突然将手伸到透也的下体。
“不要这样。”
被他抓住性器,透也恐惧的不能自己。
“我求你……可以停下来吗……?”
接着,乳头被他美好的嘴唇夹住吸着,又用舌头玩弄着,在奇妙的感觉中,
透也的意识快要模糊了。
“你希望我停止吗?”
穗高边问边用手指玩弄着下体,透也在不敢责备他的情况下,只有点点头。
“其实很舒服吧?你看,这个地方已经变尖挺!”
穗高用手指压着乳头时,一股刺激感在全身流窜。
听到那么淫荡的话,是从那独特的声音说出来,透也的腰部快碎了。
“回答我的问题!”
穗高蹑嚅着,且故意用指尖弹一弹右边的乳头。
“啊!”
身体猛地发抖,但呻吟声却如此甜蜜,透也脸红耳赤地攸地闭上嘴巴,实在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发出这种声音。
“嗯!很好听!你再叫一次!”
穗高抚摸着透也的胸部,尽情地攻击他的两个乳头。
“不要……”
“为什么?因为这个地方被玩弄就会像女孩子一样有快感吗?所以让你感到
难为情?”
胡说!怎么会有感觉?
无论如何,透也现在只一心想逃走,拼命扭动着身子,可是愈挣扎绑在手上
的带子就愈紧。
“你应该坦白一点。”
穗高低声细语,继续把嘴唇压在透也的胸部吸吮着,发出湿湿的声音,舌尖
转动着的感觉更是让人难以忍受,透也在沈醉中竟用指甲掐他的手掌。
“放开我!”
透也希望穗高故意发出令人发毛的舔声停止下来,可是徒劳无功。
不仅如此,男人还别过头,把端正的脸庞凑近透也的耳朵喃喃说道:
“奇怪!我都还没摸就已经这么濡湿……可见身体往往是最坦白的。”
听出他所椰揄已经濡湿的部位是在哪里后,透也半带哭泣地拼命摇头。
此际,透也已六神无主!
被穗高做出这么残酷的背叛行为,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还会有反应呢?
“亏你的外表这么好看,可是却很不检点!”
“讨厌,不是这样的……”
“不是什么?可是告诉我吗?”
用残酷而淫荡的言词责备他后,穗高用手指整个包住性器再次抚摸着。
“啊!”
穗高用指尖将透也的肉棒从根部到龟头一路摩娑着过去。
“啊!嗯……!”
透也很了解,如果真的讨厌,身体是不会反应的;这就是男人的肉体。可是
自己却在穗高的手指的抚弄下叫出声音来。
5
映在车窗上的自己看起来很不健康,透也用讪讪的表情瞪着影中人。
快要下雨了的阴沈,使人心情更低落。在这种时候,主要供上下班使用的地
下铁显得空荡荡的,可是透也不想移动,只懒懒的靠在门边。
醒过来和穗高发生不愉快的口角后,离开那个房间赶搭第一班电车,身体已
疲惫不堪,可是又不得不回去。
他真想马上倒头而睡,可是今天还有稿子要校对,明天下午印刷厂要来取稿,
所以作业最好能在今天内完成。
透也是带着郁卒的心情上班,除了在身心俱疲下,感觉自己的尊严也一扫而
空。
真是难以预料——
他所憧憬的穗高竟会做出这种事,且被穗高抱着任他玩弄,自己竟然有快感,
还高潮迭起。
不对!不仅是如此。
连透也对穗高所怀有的憧憬也被仍在地上踩踏无痕。
这可能有些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吧!不过透也是因为爱上穗高的作品,才对
他产生一种尊敬和憧憬之情。
当他被这样的穗高抱着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透也本来性欲并不强,对美和也不会做过分的要求,自己也曾想过,等结婚
有了小孩以后,也许会对做爱就渐渐不感兴趣。
可是昨晚的自己——
以后再也不愿见到穗高,他怎么可能和发生过肉体关系的对手一起工作。
真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去公司。
就在此时,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透也掏出手机。
按下讯息显示键,美和的名字跳进眼中。
“昨晚打电话给你,都打不通,是怎么回事?”——看到这段文字,透也的
心感到一阵痛楚。
要说是忘了发出每天必发的简讯,倒不如说是状况根本不允许。
自己是不是已背叛了美和的感情?
不!没这回事!那是工作所需,自己所喜欢的只有美和,虽然做了对美和不
老实的事,并不表示背叛美和。
透也试图用为了交易而使用自己的身体,来正当化自己的行为。背叛自己的
信念固然很难过,他只有找理由安慰自己,否则就会继续责怪自己;也就是昨晚
纯粹是偶发事件,如果不这样想,他实在没有办法面对一切。
抱着复杂的心情,透也机械性地下了车站的月台,走过自动收票口。
灰蒙蒙的天空就是透也心情的写照。秋风冷冷地吹在身上,雨滴打湿了透也
的脸。
“樱井先生,你早。”
已先他而到公司的佳美向他打招呼,透也赶快抬起头。
编辑部已经来了好几位同仁,桌上放了几张字条。
“你早。”
佳美微微歪着脖子盯视着透也,这动作使透也心虚地怀疑自己的身上是否留
有被穗高玩弄的痕迹。
“你看什么?”
“樱井先生今天好像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可能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吧。”
“有可能,有眯懒洋洋的感觉,但却有股男人的性感。”
对于她这种莫名其妙的赞美,透也苦笑了一下。这时候,正在泡咖啡的慎原
用明朗的表情插口说:
“喂,你和穗高老师好像相处得很不错哦!昨天是去和他商量的吧?”
慎原很开朗的问,透也只好含糊地点头回答道:“唔,对!”
“那就要好好努力!目标是今年内要出版!”
透也点点头,希望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现在要提起穗高这个名字,他会冒出愤怒和呕吐感。
事已至此,一般正常人是很难再和穗高工作下去。
可是,他不能说自己被性骚扰,或不愿担任穗高的负责编辑。
这实在是羞于启齿的事。
他能大言不惭对别人说,自己是和那个穗高做了无聊的打赌,然后被他强暴
吗?谁会相信他?只有佳美能了解透也的心情,可是听不进她的忠告的也是透也
自己啊。
“你要了解一点,作品和作家本人是两个独立的存在,关于穗高老师的事,
你不要想得太多!”
“嗯,我知道,我不会的。”
一阵作呕,透也急忙用手掌按住嘴巴,就达个时候他看到了手臂上被绑过的
痕迹。
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最好把所有的事都忘掉,要命的是对所发生的事却历历在目。
包括他的体液和汗水的味道。
“透也,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难看!”
听到走在身边的美和如此说,透也缓缓地抬起头,爱人一脸担心的神情望着
他。透也想挤出一丝笑容,但他却只有沈痛的扭着脸。
“对不起,我有点失神。”
“这个月的校对这么辛苦吗?还是为了穗高老师的事?”
被她一提,透也激动用右手掩住嘴。
美和怎么会知道前天的事?
视线无意中落在橱窗上,被映在那里的自己的坏脸色吓了一跳,也许是因为
光线的关系,难怪她会担心。
“果然被我猜中了,是不是拿不到穗高老师的原稿?”
“不……不是的,昨天商量事情时酒喝得太多了。”
仔细一想,美和不可能发觉那个晚上的事。
但听到她提起穗高的名字,现在的透也马上就会失去冷静的判断力。
透也在动荡不安中,背部直冒冷汗。早知道就推说身体不舒服拒绝她的约会。
虽然自认没有背叛美和,可是现在和她见面却会有些尴尬与难过。
即使是偶然发生的事,可是爱人出卖身体给别的男人是事实。
说出卖未免言过其实!但不管美和的个性再温柔,一定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
同时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所以唯表说谎一途。
“关于穗高老师的事一定让你吃尽苦头吧!”
“有吗?”
“是呀,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阴郁的表情,穗高棹没有欺负你吧?”
与其说是欺负,不如说是受凌辱之苦。
透也几度梦到当晚的事。他想彻底地忘掉,也为了去除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上
留下的味道,用水冲得皮肤红得发痛,皮都快剥落。
被他抱而有感觉?自己断断不是像穗高所说般淫荡之人!
他只是个中规中矩的上班族,而且是一个很平凡的人。
可是——竟然会梦见穗高!!
“透也……透也!”
“啊!对不起!什么事?”
“你不是要陪我去逛书店吗?就在那栋大楼!”
位于大楼四楼的书店很宽阔,适逢下午放学及下班时间,到处却挤满学生和
上班族。
书柜上平摆着才出版的新书,许多上班族都一卷在手,女高中生也一窝蜂的
跑过来叫嚷着“这是穗高棹的新作吧!”,书店的那个角落立刻就热闹纷纷。
“你等很久吧!”
背部被美和敲了一下,透也才回过神来。
“啊,那些学生们都要买穗高棹的书!可见他在年轻族群中也很有人气!”
“嗯……”
“既然有那么多人在期待,透也你和编辑部的人就更要努力才行啊。”
“是呀……”
美和说的是事实。
如果再拿不到穗高的原稿,自己失去身体就毫无意义了。
事情既然演变到这个地步,一定要想办法拿到他的原稿。
可是这是自我欺骗,透也的尊严被贬到已让他失去和穗高面对面工作的自信
了,他不可能不当一回事。
如果当时对他没有那份憧憬,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
在犹如嚼腊地和美和吃完饭后就分手,几个小时后透也回到自己的家。
“不行!……”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抱着这样的心情和美和交往对她情何以堪?
透也脱掉上衣,丢掉领带,倒在床上。
想调整枕头的位置时,手碰到放在那里的书。
最近睡前读的是穗高的处女作。
但透也却突然看不下去,拿起那本书想摔在地板上。
“混蛋!”
如果穗高不写出这些作品,就不会遇到穗高!
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可是——他不能把书摔到地上!
透也紧紧地握住那本书,呆呆地站着。
自己还记忆犹新。
看过穗高的作品时的感动,为此而流下的眼泪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忘记。
他在黯淡的灯光下翻开书。
透也最喜欢的最后十几页,会让心纠结在一起而流出眼泪,即使已看了数次,
感动依旧。
混蛋!自己对穗高的作品果然爱不释手。
本来作品和作家的人性就不能等同视之,两者应该划分开。
自己所欣赏的是穗高的作品,并不是穗高这个人!
现在他对穗高的尊敬已荡然无存,他也不想多去了解作家的人性。
为了得到他的作品,没有必要和穗高对峙。
对透也来说,能选择的只有一个。
对所发生的事必须隐忍下来,找出和穗高交往的方法。
遭到这种待遇,还迷恋穗高的作品,不愿放弃拜读新作的权利,让透也也觉
得自己实在是无可救药。
“你来了!”
穗高棹和平时一样无聊得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
让透也讶异的是,今天竟然如此轻易就取得和穗高见面的机会。
和四天前一样被带到客厅,透也全身有一半是僵硬的。
“你以为我不会再来了吗?”
“一点都不错,我以为没有第二次了,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当这个男人说到高兴两个字,让透也皱起眉头,敏感地嗅出其中的玄机,穗
高是在取笑他。
“希望不要再胡闹下去,即使是为了工作,还是让人不敢苟同!”
透也极力装出不认同的口气说,可是穗高也不认输。
“你真失礼,我是很认真的,我们打赌,你输了就要陪我一个晚上,你没有
抗议的理由!”
“结果你却百般玩弄我……这种行为一点都不像老师!”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定义我的!”
穗高撇撇嘴冷笑一下后,耸了耸肩膀。
“我本着尊敬老师的心情,盼望这次的工作能顺利愉快,可是你把一切都弄
乱了!”
透也是打定注意来谈工作,并不想责怪穗高,但看到穗高对自己行为毫无悔
意,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你不该先入为主将我列入品格高尚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即使感到被骗,也
不能把责任全推给我!”
穗高的话,使透也无反驳的余地,说法是完全正确的。
“由于你很真诚想要我的原稿,我才接受你的打赌,不当它是公事,而当你
是一个朋友看待,否则早把你赶出去了!”
确实,如果把那件事当作工作,就不会拿原稿来打赌,穗高是务实的人,他
不可能用充满不确定要素的打赌来决定是否写原稿。
“可是……”
透也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默默地咬住嘴唇。
穗高走到透也身边,弯下身子在他耳畔细声说道:
“其实,你又何必在乎我的理想形象被破坏呢?作家重要的是能创作出佳作,
与他的人性并无绝对关系!”
被说中了心事,透也的心跳动了一下。
“我看反而是你发觉了自己的本性,才会如此震惊吧!”
穗高说着恶魔般的美丽声音。
“你的本性淫荡,所以可以轻易对男人张开腿!”
透也拿着茶杯的手激烈颤抖着,他想放下茶杯,试了几次都失败,已经冷却
的红茶滴在桌子上留下一片水渍。
“请你别再侮辱我!”
“如果你想证明我所说的是错的,那就再打赌一次!”
穗高抓住透也的肩膀,用很温柔的声音说:
“透也!我们不妨来定个规则!”
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透也的心和身体就好像被咒语束缚住了。
他一动也不能动。
“如果一定想要我的原稿,从下次开始,我们就用撞球来决胜负!”
仰起上身看着男人,对方嘿嘿地笑着。
“但是,赌整本的原稿我不划算,我一个晚上大概能写二十张稿纸,你赢一
次我就写二十张!”
“那我输的话呢?”
“还是和上次一样,你要陪我度春宵。”
这算是有魅力的提议吗?
现在的透也缺乏判断这个的理性。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透也在激动中,口气略显急躁,穗高则泰然自若浅浅一笑。
“我对你有兴趣,就这么简单!”
兴趣?自己的什么地方引起这个傲慢男人有兴趣?
穗高一直未吐实,难道他认为透也看不出这一点吗?
“如果是年轻美丽的女性还说得通……可是我是男人耶!”
“用男女来区别是毫无意义,人类有一半是男人,将他们排除在关心的对象
之外,那就等于否定了人类的可能性!”
穗高用着毫不在乎的表情,用这种诡辩来撩拨透也。
穗高可能是只要有性欲,就来者不拒型的人。
透也也明白自己对这个男人,自己大概只是发泄性欲的肉体。
如果当初透也改用别的方式,穗高应该就不会执意要使用这种规则,是透也
自己开了先例,是一大失策。
穗高竟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平日待人接物都很温和,喜怒不轻易形于外,
可是却随时用他那双冷彻的眼神观察探透别人。
他很明白透也会接受这个打赌,显而易见地,穗高是在试探透也。
既然如此,透也更下定决心,他想赌这口气——非拿到穗高的原稿不可。
也许这么做会违背自己的旨意,但一切以工作为优先。
到了这个地步做一次或两次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而且穗高在不久后可能会对
透也也产生厌倦。
“好,我接受这个条件!”
“很好!”
穗高满意地点点头,抬起手对透也说。
“但在决胜负之前你先练习一下,否则对你也不公平。”
没有办法判别这句话是不是陷阱,可是现在只能相信他。
“由你先开始!”
“好。”
脱下西装外套,随便挂在椅子上,当把球摆在球台上时,穗高就叫了一声
“你等一下!”
“怎么了?”
“你的姿势需要稍微改正一下!”
说着穗高就来到透也的背后,他的双脚好像夹住透也的腿一样站着,由背后
覆盖过来。
“手臂的角度要保持直角,手放在这里……”
他的手握住拿着球杆的透也的手。
紧张感觉使透也全身僵硬地靠着球台边,心跳又急遽加速,他很担心被穗高
识破。
“怎么啦?这么急于要我抱你吗?”
“才不是……”
穗高开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玩弄,可是有了前车之鉴,这就未必是玩笑。
“那你就不要这么紧张!把左手放在球台上……对……就是这个地方!”
穗高低沉的声音,嗡嗡地震动着耳膜,犹如无声的境界。透也每一次被他吐
气碰到耳根全身就起鸡皮疙瘩,乱了方寸。
“右手臂的角度这样就可以,现在把一号球打进球袋!”
“好。”
透也小声回答,以掩饰其声音之发抖。透也用球杆轻轻地撞击母球,随着叩
的一声,母球滚动过去,一号球顺利地进入袋中。
“好棒!”
透也开心地叫着,然后反射性地回头,和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穗高的视线遇个
正着,对他人绝对不轻易敞开胸怀的那种柔软却又强烈的视线和那天一样,让人
感到无法走进他那紧紧围住的城墙。
透也为自己喜形于色的表现感到很不好意思,垂下眼帘看着地板。
“一如我所料的,你的素质很不错!”
突然就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穗高笑一笑,把香烟叼在嘴里。
“练习好了就开始比赛吧!”
“是的。”
决定先攻后攻顺序的结果,由透也先攻。
先用球杆撞母球,把1 号子球准确地撞进袋中,接着是2 号球,至此为止好
像很顺利,刚刚学会的透也表现不俗。
问题是接下来的3 号球,从这个角度没办法瞄得那么准,母球勉强碰到子球,
可是又碰到其他的球,因而速度减缓,最后就停在球台边。
停在让穗高也很难打的位置,从这里撞击母球,很不容易把子球打进袋中,
必须仔细计算撞击的角度,而且还要考虑到让母球滚到容易打下一个子球的位置。
可是握着球杆的穗高一副胜权在握的样子。
他用很优雅的姿势撞了母球,3 号球很听话的打进袋中。
穗高的球技,让透也看得目瞪口呆。
接着是4 号、5 号球,也展开了其华丽的秀,其间,连他为球杆擦白粉的帅
姿,透也也不放过,让透也深深感叹穗高除了在性方面有瑕疵外,已接近完美之
人。
透也虽然改变了姿势,依然是穗高手下的败将,即使练习过,接下去的两局
还是穗高的完全表演,透也连续三败。
“我看你只有依约履行任务!”
穗高不由分说的从背后把透也拉过去,手上的球杆落在地板上,发出喀拉喀
拉干涩的滚动声音。
“啊!”
穗高的手迫不及待隔着布料抚摸着透也的下体。
“你不要急嘛!”
“怎么行!”
那是又干又冷酷的声音,并非饥渴。
“可是这样会把衣服弄脏!”
故作冷静的透也,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嘶哑。
“我可以借你衣服!”
被对自己没有情欲的男人触摸着下体,透也的身体竟不听使唤,开始热呼起
来。
可是他并非喜欢的对象,身体就不该对他有反应吧?
“等……等一下。”
透也突然想到,他一定是想在这个地方让透也知道自己有多么脆弱。
男人的手指隔着一层衣服慢慢玩弄透也的服茎,然后再松开皮带,把透也所
穿的衣服丢在地板上,连内裤也不留,刹那,硬挺的肉棒也裸露无遗。
透也屈辱得想放声哭出来。
“……啊……”
随着穗高柔软的手指的动作,快乐慢慢被挑动出来。
沉睡在最深层的欲望也爆发出来了。
“已经湿了吗?”
男人在耳边笑着,气息搔着耳朵的模糊感触,让透也的背脊一阵发麻。
“你们不是打算要在结婚前守住彼此的贞操吧?”
“这件事……和那件事扯不上关系!”
让他想起美和的事,是违反规则。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被我爱抚你的肉棒就会湿湿的?”
“我也不知道……”
在喘息间透也勉强挤出声音。
不知道!不知道!这种事……
“你那么喜欢男人吗?”
突然被他一问,透也惊愕万分。
“才没有!”
透也摇乱了一头头发,想否定男人的话。
这是不可能的,过去的二十七年间,除了在**上比较淡泊之外,自认自己一
切都很正常,如果现在被否定掉,那透也还算是男人吗?
“至于是不是,问你的身体就是清楚!”
他边说边邪恶地握住透也的阴茎。
透也默不作声,只想摆脱穗高的手臂。
但是对敏感的部位被压住而刺激到时,自己就完全无力了。
虽然被他侮辱,身体不但没有萎缩,反而感到莫大的快乐,这个事实实在让
人难以接受,他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穗高在背后低声地笑着。
“被男人这样弄很舒服吧!所以你今天才会来这里!”
“你胡说!”
被玩弄的龟头部位流出蜜汁,把穗高的手掌弄脏了。
那白浊的又黏又稠的精液,让透也更感到害怕。
“你看!流出好多啊!”这一点都不像平日的穗高,口气变得如此粗俗。
穗高轻而易举就把透也的身体扳过来,让他靠在撞球台边。
然后他跪在透也的面前。
透也因为顶到球台的边边,相当疼痛,他只好找东西来减轻痛苦,结果手指
拼命抓着撞球台上的罗纱布,男人见状调侃地说“要重新换罗沙是很麻烦的!”
穗高说着,舌尖不经意地刺激着龟头,透也更是快乐得几乎要飞起来。
“……不要这样……老师……”
穗高很细心的舔掉透也所流出的蜜汁。
那个穗高棹,竟然如此服侍着自己!目睹这种卑猥的情况,透也的脑袋变得
一片空白。
“嗯……啊……啊……老师……”
站着被爱抚肉棒的快乐,使得透也的腰好像要折断似的。
从透也紧咬着而泛红的唇间,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你背着未婚妻,和男人偷情,且如此淫乱!看来你比娼妇更不如!”
“我并不是……”
他丝毫没有背叛美和的意思!自己想要的只是穗高的原稿!
透也始终认为对没有爱情的对象献出肉体,并不构成对未婚妻的背叛。
他喜欢美和,也不想失去她的信赖和爱情。
可是,和美和给他的完全不同的快乐,现在正支配着透也,让他逐渐地什么
事都不想只是沈沦下去。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么有快乐?”
透也还希望穗高告诉他!这个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透也至少还有覆盖这个身体的皮肤与过去并没有改变,只差在薄薄的皮肤下
面的阴茎正炽热地燃烧而已。
一切都在迅雷不及掩耳下发生!透也在瞬间坠入快乐的深渊中。
6
第三次的夜晚,很快就接着来临。
想把海外的出版契约和再版通知带去穗高的家,其实这只是籍口,如今打撞
球变成透也与穗高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术语。
看到9 号球随着锐利的碰撞声音落入袋中,透也紧抿着唇,看的他气血尽失,
觉得自己极其愚蠢可笑。
“你是专程来输的吗?”
对于透也的全盘皆输,穗高不禁冷嘲热讽起来。
“怎么会呢?”
今天原本信心满满,买了撞球的教本,把需要改变的原则牢牢记在脑子里,
母球和子球间的厚度的计算方法也背得滚瓜烂熟。
岂料自己会输的如此凄惨?
男人的手指伸到透也发白的唇上。被穗高的食指轻轻抚摸的刺激,透也不禁
打起哆嗦,穗高看到这个反应吃吃而笑。
“你咬的这么紧,小心唇角会裂开!”
“我才不管那么多!”
“可是接吻的时候会有血的味道,那就太杀风景了。”
透也对他大胆的言辞,脸红耳赤。
他并不曾和透也接吻过。
“今天你要如何让我快乐呢?”
透也被逼到墙角,在无处可逃下,双手被举到头上,紧靠着贴有磁砖的墙上。
“啊!”
男人用力攫住透也的手,右膝则挤进双腿之间,被薄薄的肌肉包裹着的穗高
的腿已碰触到透也下体的根部。
“啊……哦……”
透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穗高用腿去刺激透也的肉棒,用画圆圈的方式爱抚他,让透也已魂飞魄散。
“穗高……老师……”
“只是这样就有感觉了?”
即使穗高的口气中含有轻蔑意味,但透也已快要崩溃,且快要完全失去理性。
透也只用湿湿的眼神看着穗高,而不是瞪他,他颓丧的低下头。
“不是的……”
“已经湿了吗?让我看看!”
那声音诱惑着透也,伺候人却又带着几许颓废。
“让我看呀!”
透也顽固地连连摇头。
绝对不能让他看到。
因为——真的有感觉,自己都不相信已经湿了。
被穗高用言语攻击,只是随便地被爱抚一下,自己就变成这付德性。
被穗高玩弄,透也却充满了感觉。
透也用湿润的眼神恳求着穗高。虽然身体不听使唤,最起码要控制住自己的
理性,否则的话,真的就要迷失自己了。
“那么,告诉我情况到底怎么样,我再让你更爽一点!”
透也几乎快经不起他的引诱而说出来。
他的阴茎已濡湿成一片,透也渴望穗高让他射精。
可是另一方面,透也知道一旦说出这句话,自己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因此奋
力抗拒着。
忽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透也的身体也跟着震动了一下,穗高对他说了一
声“对不起”,就放开透也,透也便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穗高说的对,他的双腿间已被肉棒流出的精液打湿。
今天又会被穗高抱吗?被那个男人在性技巧溶解全身吗?
——自己是不是在期待着……什么?!
突然惊觉到这件事,透也羞耻得脸颊倏地红了起来。
断断不可能!自己只是被迫!他也不喜欢被他玩弄呀!
不一会儿,穗高踩着安静的脚步回来了。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事,正好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不懂他的话的意思,透也慢慢地抬起头。
“如果你不能走,我替你叫车,怎么样?”
透也被解放了!
在感到安心,另有一股激烈的感情冒出来,透也有点狼狈。
不能否认……透也有点失望。
“不,我自己可以回去。”
透也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全身还处在紧绷状态,阴茎还炙热硬挺着,正要驱走透也的理性。
不,不可能会这样!
怎么会期待呢?自己压根儿就不希望被这个男人抱!
“我很期待再决一胜负!”
男人用挑逗的声音说,把唇压在透也留了一点汗的额头。
自己从来就没喜欢过!
被穗高爱抚就有快感,自己都想诅咒自己!
“慎原先生,你能不能教我打撞球?”
透也很积极地要求道,正在写企划书的慎原张大眼睛看过来。
“撞球?以前我找你的时候,你不是拒绝我吗?”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无论如何,不学会撞球是不行的。”
打撞球是十年前流行的事,那时学会打撞球的慎原,现在也会乐此不疲,可
是像透也这种年轻人,很少有人懂得撞球之乐,透也过去被邀请时也都一再拒绝。
“可是啊!但你的脸色不太好,如果有时间玩乐,不如回家睡觉补眠!”
“我没事,也许是因为今天天气不好,所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可是……负责穗高老师的编辑工作,责任真的这么重吗?”
透也仿佛被慎原看透心事般有点怯意。
如果能抛开自尊心,把经过的事都告诉慎原,自己也会轻松多了。
但和穗高所交易的是付出自己的身体。
透也实在很难启口,他害怕被穗高践踏殆尽的自尊心的残渣,都会被夺走。
“还好。是我自己不中用,无法和老师好好沟通。”
“喂,今年年终真的能出版吧?”
“今年也许有困难,我的目标是放在明年年初,为了这个我才要学打撞球!”
对透也极力的解释,慎原轻轻点头好像是在说“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和穗高老师的约定,如果撞球我打赢了,他就替我写原稿。”
“搞什么名堂!竟然会当真接受这个条件。”
可是提出这个打赌的是还是自己呢。
和穗高的撞球比赛结果是三战三败。
可是最后一次失败的做爱,因为穗高中途接到电话必须出门,所以预留着,
总之,透也已经被穗高抱过两次了。
如果不赢得比赛,就没办法请他写原稿,对这规则两人早已有默契。当然透
也也很懊悔提出这种愚笨的打赌。
想和穗高一起工作,又要他写出新的原稿,就非赢他不可,只要透也输球,
就只有任他抱。
令自己感到害怕的是,嘴里说不想被穗高抱,可是上次中途作罢,自己还有
些失望。发觉这个事实的时候,透也自己都难以相信。
所以这次一定要想办法赢他才行。
被抱了两次而已,却连续做了好几次那天做爱的梦。
他想藉埋首于工作把恼人的事都忘掉,所以拼命加班,让在家睡觉的时间变
短。
即使如此,梦里还是出现穗高。
在梦中,自己还是被穗高所抱。
梦中的自己有着疯狂的热情,因而显得更为焦躁,最后终于对穗高屈服,且
哭泣着哀求他赐给自己最想要的。
奇怪,自己一定有毛病。
一定是被穗高抱了两次受到打击,所以脑子才出了问题。
如果说自己对美和没有罪恶感,也不真实。
到底要如何区分什么是工作范围,什么才是自己的欲望?
如果被穗高抱是快乐的事,且能把辛苦的工作转化为肉体的愉悦,那么这次
可能就是真正的背叛。
“看你一脸疲倦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去打撞球呢?穗高老师竟然也会提出这
种无理的提议!”
慎原点点头,轻拍一下透也的背部,这种稀疏平常的动作都会使透也感到心
虚,怪不得他会打从心底讨厌自己。
※※※
接着是8 号子球。
只有单方面压倒性优势的比赛展开了,可是难得穗高竟未把8 号球打进袋中。
透也把很难打的8 号球打进去,接着又很慎重地把9 号球也打进袋中。
窒息的紧张感在霎时消失,透也忍不住抬起右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真漂亮!”
事先已经说好今天只以一局决胜负。
透也终于在第四战辛苦地获得第一次的胜利。
“按照约定,你可以开始写原稿了吧?”
“好,我就写二十张。”
真令人喜出望外。透也接受了慎原好几次的特别训练,显然奏效了,也许自
己也有这方面的天份,可是没有想到打赢穗高的日子竟然平临。
穗高一向不提出大纲,在完成原稿交出来之前负责的编辑对其所写的内容一
概不知,所以透也要看到原稿还要等好久,可是总算向胜利迈进了一大步。
“你今天的姿势和以前不太一样,除了我以外,你还向谁请教过?”
“我是向慎原讨教的!听说他很喜欢打撞球!”
“如果输给他的话,你也和他上床吗?原来你马上就找到第二个男人,手脚
还真快!”
他椰揄地说,然后抓住透也的下巴。
“除了和你之外,我不会和别人打这种没有常识的赌!”
“谁知道?”
穗高低声笑着,突然把透也的身体压在撞球台。
透也不知道穗高哪根神经不对劲。
“也许来检查一下比较保险。”
“检查什么?”
“上次打赌的份还保留着,藉此顺便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穗高若无其事地说着,一边把透也的双手拉过去,透也表面上在抗拒他;因
为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明白地被定位了。
“除了我以外是否有男人教你而改变,看姿势就能充分显示出来!”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你要冲个澡吗?到这边来!”
透也被拖进去的并不是客人用的浴室,而是在二楼主卧室穗高的专用浴室。
放满水的浴缸里飘散着蒙蒙的水气。
客人用的浴室已经够宽阔了,主人用的浴室更宽大,从很大的窗户可以看到
海,是开放式的。因为是在四十楼,不会直接碰到外气,且从浴室可以看到很大
的用玻璃围住的阳台。
“你把衣服脱掉!我替你洗身体!”
“不必,我自己会洗!”
透也不喜欢穗高这种玩笑。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要冲澡,或者像过去一样穿着服让我侵犯?”
为什么穗高每一次都要说让透也羞耻得无地自容的话?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被赶进浴室,透也只好打开莲蓬头,将沐浴乳滴在准备好的海绵上,尽量让
它起泡。
从浴室俯看到黑夜里的海尽入眼帘,这对相爱的恋人而言,可能是富有罗曼
蒂克的场所,可是对透也而言,只是让他徒增负担。
透也全身擦满泡泡,想要洗干净被那个男人的悄悄话所引诱的污秽灵魂,然
后就拼命搓洗身体。
浴室水蒸气,热得令人几乎昏过去。
透也仍闭上眼睛,静静的一直让热水冲着自己。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还穿着衣服的穗高进来。
“你怎么啦?”
“没有……”
可能冲洗过久,引起他的怀疑。
匆忙站起来时没有站稳,差一点跌倒。
“啊!”
说时迟那时快,穗高伸出手扶住透也的身体。
“对不起!”
透也怕把穗高的衣服弄湿,赶忙离开他,穗高却不许他走开。
“你不舒服吗?还是热得发昏了?”
“没什么,只是脚滑了一下。”
“最好小心一点!”
他那温柔无比的神情会让人心醉,可是当他在玩弄透也的身体时却是个不折
不扣的暴君。
“老师……我不想在这里做……!”
穗高不予理会一把抱住透也,咬住他的耳朵,并将舌头伸进透也的耳朵里。
“啊……”
“听到你这诱惑的声音?我如何能老僧入定?”
每听到他那搔痒又略带湿润的卑微声,透也的身体就会激荡不已。
穗高的手从透也的肩胛骨顺着摸下去,在品尝湿湿的皮肤的触感。他的手似
乎很享受于被透也湿湿的皮肤吸住之感。
抚摸了好一阵子,他从背后用沐浴乳洗透也的下肢,黏稠的液体经由皮肤顺
着臀部流到大腿滴下去。
“唔唔……喔……”
即使只是如此轻微的刺激,透也也不断地扭动着身体。
他到底对自己施了什么魔法?怎么现在的自己会变得如此敏感,只要稍微被
摸一下,立刻就会有反应。
穗高用手揽住透也的腰,借助泡泡的润滑,肛门不费吹灰之力就撑开了。
沐浴乳渗进隐秘的地方,也不会受到排斥。
勃起变热的肉棒颤抖着要求刺激,可是未被理会,所以显得很焦急不安。不
知道什么时候透也的双手抱住了穗高的脖子,并下意识地摩擦着穗高的衣服。
可是穗高并未直接伸手爱抚。
“这里怎么样?”
话音刚落,男人的手指就插了进去。
“唔……嗯……”
穗高空着的那只手压住透也胸部的突起处,没有多久以前被摸时也没什么反
应的乳头,现在只是用指甲稍微搔抓一下,就太舒服得眼泪直流。
男人的左手从胸部到肚脐一路滑下去,最后来到已经流出黏稠液体的阳根。
“啊……啊……”
期待着甜蜜的刺激时刻在刹那间粉碎,穗高只用手抓起透也的肉棒的根部,
虽然力量不大,却痛得让透也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
“请不要这样!”
“这怎么成?”
插入屁洞的手指使坏地继续攻击透也,阳根马上反应而竖了起来,可是因为
被抓住的关系,透也没有发泄。
“请你放开……”
透也顾不得羞耻脱口而出。
希望穗高让自己释放出来。
“你想说让你发射出来吗?被我这样紧紧握住,你还是不改你淫荡的本性!”
“不要这样……你好讨厌……”
透也不断摇着头,不能说出口,透也他仅剩的一点点自尊心还践踏,要他说
出口,不如咬断舌头自尽。
在无计可施下,穗高只好把手拔出来,再把透也推开。
终于成功地脱离男人的手的透也,狼狈地爬到铺着磁砖的阳台。
没有钥匙,到了阳台也逃不掉,透也很简单就被追上,穗高蹲下来。
“原来,你是想在这里被我侵犯啊!”
跪在身边的穗高,粗暴地抓住透也湿湿的头发让他仰起头。
“拜托,请不要这样!”
自尊心已被粉碎的苦苦哀求,在订契约之前是完全没办法生效。
透也再次被穗高压倒,背部碰到磁砖一阵剧痛,这让得不到致命快感的肉体
变得更为饥渴难耐。
透也认命般地闭起眼睛。
穗高脱下身上的衬衫,垫在透也的背部下面。
“啊!”
接着他的手再一次撑开肉壁插进去,已经尝过禁果的透也,立刻兴奋地几乎
快抓狂,可是刚才的经验而让他起了戒心,在无法达到高潮下,只是更为焦急而
已。
“啊……哇哇……不要……”
“来,你快说!”
忍耐、拒绝都不再被允许。
穗高的指尖似乎可以掌握一切……这是一定的。
“你快说!任何丢脸的话,你应该都能说出口,只是你不愿承认而已!”
透也拼命摇头,想逃避这种苦闷,可是敏感的肉壁被巧妙地摩擦着,他是再
也无法忍受了。
“你明明已忍不住了,何不让我含着你的肉棒爽呢?”
“你别……这样……”
“你不适合说这种粗暴的话!”
透也并不懂欲拒还迎这种会让男人亢奋的单纯法则,只是暗自忍耐所受到的
刺激,何况在穗高的技巧之前抵抗等于零。
尤其对透也品尝过肉体之欢的人,理性早已瓦解。
“你知道吗?美丽的人适合美丽的语言!”
穗高继续说下去。
“你虽然很美,可惜太淫荡!像你这种淫荡的人,只适合淫荡的语言,你不
妨说来听听!”
随着这句话,穗高加重力量挖他的屁洞,透也的身体猛然颤抖着。
而且所盼望的刺激还未得到。
使透也难过得流出眼泪。
这种丢脸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说出那些不堪的话,就等于背叛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以及所爱的人,自己所要
的只是满足贪婪的欲望,而且他只是最后一次。
怪只怪自己的身体实在太坦白。
“啊……啊……喔喔……”
男人继续只用手指搅弄肉壁而发出吱喳声,透也在无比的屈辱之余,被这样
残酷对待,快乐却更加倍,真令他既难过又陶醉。
他最后还是带着欲哭的声音说出。
“你就让我出来吧!”
半带着哭泣,透也哀求着,理性的堤防一旦崩溃,说得再多次也都无所谓了。
“让我达到高潮。”
欲火中烧的透也恳求着穗高。
“以后,如果你想要出来,就要像这次一样好好地恳求我!懂吗?”
男人的口气带着命令意味,透也连连点头,头发上的水滴飞散着,脸上布满
着斗大的汗粒。
“明白的话,就回答我!”
“我知道了……”
这个男人在重新改造透也。
改造他的心、身体及所有的一切。
“你觉得舒服吗?”
“很舒服……”
非常舒服——透也梦呓似的重复着。
脑袋的一隅明白,这是不可为的,可是愈想逃脱透也的思维就愈模糊不清。
“你看,不是说出来了吗?这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透也更用力地抱住男人的脖颈,拼命地扭动腰,美好的唇形不断地喘息着,
快让他失去知觉。
戒备一旦解除,屁股就开始淫荡地抽搐着,且贪婪地就像品尝美食般拼命地
吃着男人的手。
“我……!快要出来了……”
顷刻,欲望在穗高的手指中爆炸。
目睹自己被男人的手指玩弄就达到高潮的屈辱事实,透也内心的磐石快要崩
落。
贲张情欲紧紧抓住自己的脚不放,想要把透也拖进泥沼中。
“接下去你要我怎么做呢?”
“……”
“如果你好好听我的话,我会奖赏你!说说看!你希望我怎么做?”
肩膀上下耸动用力地呼吸着,透也只能摇头。
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他怎么做。
只想要穗高给他更多的快乐。
“这个要求对你显然有些困难吧!”
男人在耳边笑笑,然后轻咬透也薄薄的耳朵。
“今天就这样饶了你!”
到这个地步,透也已毫不在乎,因为在他面前的自己和野兽没啥两样。
7
透也不想去公司。
他哀声叹气地蜷缩在床上。
已经不想和穗高有任何关系。
和他断绝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辞掉这份工作。
第一次可以解释自己在懵懂无知下和穗高发生性关系,可是第二次以后他应
该有拒绝的机会。
但自己却数度向穗高挑战,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要他付出肉体惨痛的代价。
这一切都要怪自己太愚蠢。
这根本是自己自动送上门!
即使赢得过撞球有职业水准的穗高,但他一次也只能替自己写二十张原稿,
换言之,需要连续赢好几十次才行。
“我真是笨蛋!”
不愿意记起的回忆又浮上脑海,透也为自己的不堪感叹。
身为男人的矜持和自尊心都完全失去时,他还能拥有什么?
透也现在终于意会佳美说过!穗高在人格上有破绽的话的意思。
穗高是一直在说谎,且用那种谜般的言行和技巧玩弄透也的没品男人;所以
他所写的作品再好,他的那种行为也是不能原谅。
——至于说到没品,自己也和他不相上下;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得到穗高的
原稿。
在紊乱的思绪中,身体也愈来愈不舒服。
有薪休假的日数还没休完,所以透也今天决定休假。
打电话向公司请了假,透也再次钻进床上。
谈过穗高的作品和小品文后,就信他是高洁狐傲的人,且从未怀疑过。
可是实际上,穗高是最低劣最可恶的人,傲慢不说,他根本不把透也当人看
待,根本是在玩他。
像他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为什么对透也会感兴趣呢?
为什么非要得到透也不可?
是想把透也破坏后,再改造一个新的他吗?
碰到穗高以前,透也从严不知道自己的肉体,被玩弄后竟然会啜泣,在穗高
的技巧面前,透也的理性等于完全不存在。
脑海中盘算着这种无聊的事,睡魔也渐渐袭来。
而且可能是在浴室里待太久,透也受到恶寒而全身发抖。
睡一觉也许会轻松一些,他连起身吃感冒药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被拖进睡
眠的深渊中。
听到电话响了几次,他不想去接。
在睡意蒙胧中,玄关的门铃乍然作响。
他看看腕表是下午三点多。
如果是宅急便或是收钱的,可以留待以后再处理,而且此时也不可能有人来
访,他决定不予理会,可是对方不断按着门铃,吵得他无法入睡。透也讪讪然从
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摇摇摆摆地向玄关走去。
“来了!”
硬撑着疲累的身子把门打开,透也吓得几乎跳起来。
他讶然的望着门外的人。
“穗高……老师……!!”
穿着和修长身材很相配的长外套的穗高,对透也灿然一笑。
“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是的……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来看你啊,不好吗?”
此时已无所谓好不好,再说今天也无心招待别人,想请他回去,可是因为发
烧的关系,脚都站不稳了。
“啊!”
想当然耳地就倒在穗高的胸前,透也惊惧全身紧张起来。
每一次感觉到他的体温,就会附带有性的冲动,对透也是痛苦也是快乐,接
着就是作出羞耻和后悔的行为。
“就算是我,看你这么不舒服,也不会动你的念头!你尽管放心!”
穗高说完,就催促他“你还是去躺着比较好”
“吵醒我的人是你啊!”
对方饶有兴味地看着因身体不适而语气不善的透也。
“耍脾气时的你也满可爱的!”
“我并没有耍脾气,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你这种口气也很迷人,平常你如果也这样不是很好吗。”
“如果用这种口气说话惹你不高兴,而不愿帮我写原稿,那我的问题可严重
了!”
在蒙胧的意识中被可恨的男人抱在怀里说出这种话的自己,简直就是傻瓜。
“你这个人啊……”
被穗高搂着肩膀进入房间,透也心想,幸好自己的床就在眼前,马上可以钻
进被窝里。
“如果你不是工作上的对手,又会写出脍炙人口的作品的话,我是连话都不
想和你说!”
透也平常绝对不敢说出这种话。
“那真是多灾多难!”
穗高耸耸肩看着透也。
“为什么……”
他为什么非要改变透也不可?
因为不明就理,才更让透也迷惑、恐惧。
在穗高的身边,他已不是自己。
“无论如何,今天你需要的是充份的休息。”
穗高好像在哄小孩似的,口气非常温和。
透也闭上眼睛,沉溺在慢慢拨弄着头发的温柔指尖中。
他告诫自己别上当,小心又是一个陷阱。
这个男人就是用他那双手与唇,把透也当作有肉体有心的新奇玩具在摆布。
对于这种对手决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吃苦头的是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穗高从来不曾对透也表示过其关切心情。
可是,当自己身体不舒服精神脆弱时,他却违反规则来到这里。
这种时候所传达出的温暖,连顽固的心都会被溶化了。
穗高决不让透也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可是有时候又不吝对他怀柔,这种欲
擒故纵法,让单纯的透也难以消受。
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走进透也的内心?
自己对这个男人到底要求什么呢?
醒过来的透也,慢慢抬起身体。
他竟然做了穗高来到这房间的傻梦。
事情演变至此,难道自己还对穗高怀有理想吗?充其量他只是在向自己推销
他的价值观。
因为发烧流汗,全身几乎湿透而感到很不舒服。
“你起来了吗?”
透也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心脏几乎都停了,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穗
高!
“啊,原来我不是在作梦!”
“我出现在你的梦中吗?何其荣幸啊!”
穗高的口气一如往常,透也不知如何以对。
如果说出自己的梦里常常有穗高的身影,他会有什么样反应?
大概是发烧的关系,才会胡思乱想。
“要不要吃稀饭?如果站不起来的话,我可以端到这里来,或者我抱你到餐
厅去!”
“你不必多此一举!”
为了掩饰羞赧,透也大声叫道,可是这么一叫却一阵晕眩,他赶紧靠着墙壁。
“你还没完全好,这样大声叫当然会更难过!”
“这……都要怪老师……”
透也有气无力地说道,突然又抬起头。
“老师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去和人见面,顺便找资料,希望你能帮我忙,打电话去编辑部,却说你
请病假,所以我就来看你了。”
上次他曾用计程车送自己回家,所以很简单地就找到他的住处。
“是什么资料?”
“不是要我写稿子?怎么还问这种话?”
从他温和的微笑很容易判断穗高并未生气。
透也听到这句话很愕然,问他。
“原稿?你愿意帮我写了吗?”
“我已经和你说好啦!”
他用比平常更温柔的表情看着透也。
“不过,二十张稿纸也成不了书,需要好几十次的胜利才能把书写成一册!”
“我会认真练习撞球。”
看到透也积极的表情,穗高淡淡一笑。
“有志气!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病弄好!你不能每一次决胜负就把身体
弄坏,那么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本想顶他是谁导致我把身体搞坏的话,透也话至舌尖又吞了回去。
一切都要归咎穗高,自和他认识后,透也所有的事全都走了样。
“你还是把粥吃了!不然会冷掉!”
说着,对透也说声“等等”,不久,从未看过的陶锅放在端盘上送了进来。
透也张大眼睛,自己的房间并没有这种东西,可是还是乖乖听他的话把稀饭送入
口中。
“很好吃,是老师做的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会做饭,是叫我常光顾的中华料理店送过来的,你如果
喜欢的话,下次带你去!”
穗高并没有留意到,无语陷入缄默的透也。
穗高从默默吃完稀饭的透也的大腿上拿走端盘,然后一笑。
“你如果不赶快好起来,我会无聊死了!人也知道我很喜欢你呀!”
透也自嘲!自己俨然成了他消遣的工具。
“为了答谢我这么好吃的稀饭,可让我一亲芳泽吗?”
他边说边抓住透也线条纤细的下巴。
“老师,小心会传染……”
话说到一半,透也的唇便被穗高的口封住。
当两唇相接时,透也方才模糊的意识到,这是和穗高的初吻。
虽是第一次碰触到穗高的嘴唇,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透也不由自己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餐具匡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此时此刻,担心会传染感冒给穗高的念头,已抛至脑后。
“你怎么了?”
“我希望接吻……”
希望再继续吻下去。
他渴望与穗高接吻。
发烧不仅侵蚀透也的身体,连心都受到病魔的控制。
透也用自己的舌头勾住穗高的舌头,挑逗似地吻他。
“今天只能接吻,懂吗?”
透也在同意中,还怀着些许遗憾;对于自己这种心态,透也甚是不解。
穗高的唇仿佛侵到透也体内,让他全身几乎麻痹了。
“老师……”
透也的下肢摩擦着穗高的身体,用湿润的眼神看着穗高。
他已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出于情欲?亦或是发烧的关系?
“你不许这样挑逗我哦!我是在担心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所以才克制住自
己的冲动呀!”
热情的接吻使床吱嘎作响。
透也此刻只想和穗高做爱、缱绻。
透也对这份渴望到几近抓狂的情欲感到不可思议。
※※※
透也上了地下铁,发现还有空位,就坐下去,意态阑珊打开随身带着的书,
可是却心不在焉。
结果他只请了一天假。
穗高来探病时也带来了水果,等他回去后才在厨房发现,因此发出感谢函给
他,却不见穗高回函。
已经十一月了,想到慎原所设定的期限,心情就很沉重。
透也其实应该更积极地与穗高联系,但他想给自己考虑的空间。
自从遇到他之后,自己也变得不太对劲。
穗高在人格上虽有瑕疵,但却有扣人心弦的作品,所以在和他交涉时必须多
作准备,为了得到他的稿子,自然会有打赌的情事。
这种没有道理的关系,虽然是被强迫,透也也不能恨穗高。
也许并不仅是因为他是作家穗高棹,而是被他那捉模不定的人性所吸引。
虽然他有些莫测高深,在使坏中也有很温柔的一面,譬如,他会来看自己也
是他用心的证据。
“总不会是……”
透也忙否定自己的想法。
他绝对不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怎么会把别人当作玩物?
穗高根本是存心玩弄透也罢了。
在埋怨自己明知是陷阱还跳下去的同时,也不禁有些焦虑起来。
他来看自己已过了四天,不,应该说才四天。
他们是在十天前肌肤相亲的。
因穗高有十天没找自己而在想他。以透也的角色来说,两人没见面是正常的,
不过,却会为了见不到他而不安;既然怕见他,那就不如不见。
透也一直对自己解释,他想要的只是他的原稿!并不是穗高!
穗高向来不主动叫透也去找他,上次来探看透也也许是例外;他经常是随着
透也的意思,使透也对自己的欲望羞愧不已。
在见不到穗高的日子中,透也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
透也因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感到害怕,但剖析后,就又更惶恐。
透也就在无法解开矛盾的情结中,难过地度日。
※※※
“透也,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从店里流泻出安静的古典音乐,美和很快乐地看着橱窗。她希望透也送她耳
环做为生日礼物,可是透也没有时间去买,所以就籍着约会让她自己选择。
这样可让透也节省许多时间,他在有些罪恶感中,觉得至少比什么都不做的
好。
“很不错。”
对几乎没去想过美和的事情,就只有籍着送她礼物来弥补。
透也每天想的都是穗高,夜晚支配透也的也是可憎的欲情。
美和万万想不到把性欲看的很淡的未婚夫,会正为了那种恼人的欲情在烦恼。
因为害怕面对他,透也和穗高从那天后没有见过面。
“喂,你和我一起挑选嘛!最近老是找不到你的人,我好孤独哦!”
透也看着橱窗默默不语,她不禁着急起来。
“其实你也很忙啊!”
“……”
美和听了他这句话并未作答,透也急忙摇摇头。
“对不起,是我在工作上不太顺利,心里很慌!”
透也勉强挤出笑容,和美和一起看着橱窗内的商品。这些饰品透也看来都差
不多,但女人的角度却又不尽然。
“……是我不该烦你!”
她平常一直尽量不打扰透也,面对她的软化,透也对自己的不够体贴有些愧
疚。
“别这么说,是我不好。”
为了赎罪,透也温和地笑着对她说。
“可是,透也,你最近怪怪的!我感觉你和我在一起时老是心不在焉,你该
不会是移情别恋?”
听到她的话,透也张大着双眼,用猛烈的摇头以隐瞒内心的惊慌。
“我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他和穗高的事,不能算是偷情吧?
透也虽然有点内疚,但他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使用肉体的**来作交易。
被那样侮辱、践踏,怎么能有爱情的成份?
透也以强烈的口气否定,然后摸摸美和和穗高不同的又薄又柔软的女性肩膀;
记得以前只要触摸到就会令他脸红心跳的肉体,如今怎么变成只是一具物体。
透也想要的是另外的一个人。
渴求抚摸的对象不是美和,是有天鹅绒般的皮肤的穗高。
想到穗高——透也的心就隐隐作痛。
“透也?你怎么了?”
“嗯,我在想这个耳环还不错。”
希望藉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能使心情好起来。
可是透也发现自己的情绪愈来愈浮动。
——真想见穗高!
好想见到穗高!想看他的脸,想触摸那个人的皮肤!
已经有十天以上没见面了。
才这么几天就这么想念他,自己一定很不正常。
不!不是!只是担心他有没有写稿。
对于为自己找藉口的心情,透也觉得万般无奈。
“好!就选这个!好可爱!”
她所反映的是镶着小小的钻石、很清纯的耳环,当然她有可能考虑到透也能
够负担的预算。
预约的餐厅的菜肴非常美味,可是两人的对话不像平常那么愉快。
“那么,和穗高老师的事就变成长期抗战了?”
吃着送来的菜,美和问道。本来就没有食欲的透也,听到这句话,连所点的
柠檬汁都难以下咽了。
“嘎……嗯,是啊。”
一被问到穗高的事,透也在怀有罪恶感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美和将之解
释为透也和穗高交涉不顺;而透也则是怀着不安、食不下咽又尽量装出开怀的表
情,以掩饰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真的很喜欢穗高棹哦!”
“怎能说是喜欢,这是我的工作!”
“我看是很喜欢!你好像关心穗高老师胜于我,我都要吃醋了!”
对她的玩笑话,透也只能苦笑以对。
他不可能会喜欢穗高。
每一次被他触摸时,都会迷惑于无法决定自己对他的喜恶程度,自己不可能
是因为在他有好感而接触他。
“你今天有空吧?我可以到你那里过夜吗?”
走出餐厅,她很自己地提议。
“啊……我还要去公司,还有工作!”
“是吗?”
“对,有一本书今天一定要校对完。对不起,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是……”
透也微笑着把美和拉到胸前,摸摸她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与她接吻。
“你真的没有偷情吗?”
“为什么这样问?”
“虽然你从以前……对性欲很淡,可是也已好久没碰我了!你还记得我们最
后一起过夜是什么时候吗?”
提起这档事,让透也心里更感到内疚。
“你这样会使我失去自信!透也,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或你的心里已有别
人?”
“没这回事,美和,是人太多心了!”
把仍然满脸狐疑的美和送到地铁的验票口,透也向她挥挥手,美和还依依不
舍的向他回头看。
透也也没有送她的心情。
——这一切全是为了穗高。
事实上他根本不敢向美和承认,他现在所想的是穗高的事。
希望见他,想让他抱。
透也口干舌燥地擦去额头上的汗,回家的方向虽然很清楚,他却踌躇的在人
潮中呆呆站着。
要去见他吗……?
不,这样做是既没常识,又极愚蠢。
可是和心里的想法相反,身体开始动起来。
透也一转身就在车站的出口处招手叫住经过的计程车,指示司机朝相当熟悉
的滨离宫附近的公寓,再把背靠在后座上。
为何自己会有此幼稚愚昧的思考?
被热情驱使着,透也走进穗高住的大厦,按了门铃。
女管家夜间是不留宿的,从对讲机中听到的是穗高的声音。
“是你啊!进来。”
经由对讲机的影像确认,穗高的口气显得很冷淡。
到了四十楼他的房子,穗高已经在玄关等候着。
“怎么了?那么晚来有什么事?”
穗高苛薄的口气,点醒了透也。
到底在想什么?真不该做这种事。
“对不起,我是来……谢谢你上次请我吃稀饭。”
“你已经谢过啦!你不是献出那么多吻吗?”
男人以锐利的眼神看着,透也被他看得羞耻心油然而生。
“说的也对……对不起……那我回去了!”
“别急着走,你不是有事来找我的吗?”
“……”
“如果没事,我可想请你帮个忙,我正好在查一些东西,一个人忙不过来!”
看到一脸迷惑的透也,穗高悄声笑了出来。
“是和你们公司的原稿有关的东西,让我查得十分伤脑筋!”
“嘎,你真的在帮我们写吗?”
“怎么?你好像不相信我?我是言之有信的人哦!”
这样透也就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本来就很担心原稿的进度,这正是刺探的大
好机会。
“请原谅我的冒失!很高兴让我有帮忙的机会!”
走廊上弥漫着强烈的百合花香味。
对这里可说已经相当熟稔,却是第一次闻到花香。
书房在二楼,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隐约的月光照射进来。穗高打开开关,
室内一下子明亮起来。
这是根据机能性设计的书房,整面墙都是书架,摆满了书,窗边有一张很大
的桌子。
透也一走进房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宽阔的房间内真可以用凌乱不堪来形容。
地板虽然很干净,可是桌子上的文件堆积如山,平日工作有用的电脑,被逼
在宽大的桌子的一端。
百合花也凑热闹的勉强挤放在一隅。
“好美的百合。”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这是我母亲喜欢的花。”
“你父母已往生了?”
“是的,已经过了二十年。”
算起来他的父母应该是穗高念高中或正要上高中的时候就过世。
“啊,我不该在这种重要时节来打扰你,真是对不起!”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耻。
穗高独自在哀悼的时候,透也却为了肉欲的冲动来找他。
“活着的人不要因为死者的事而烦恼,没有关系,你不用介意!”
在他豁达的口气中,嗅出一丝认命的成分。
“从那之后你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吗?”
“一个人生活也不错啊,家事则全委由女管家负责。”
那女管家和穗高之间,只是主雇关系。
望着在淡淡的灯光照射下脸上充满阴影的穗高,透也突然体会出来了……。
这个人——原来是那么孤独。
在透也认识的人之中,穗高应该是归类在孤独之列。
有才华的人也许是很不幸的。
如果穗高不是才华横溢的人,透也也不会想去接近他。
穗高描写人性时,笔调残酷冷漠,虽然读者应将作家的人格与作品划分开,
但世人却不一定那么想,认为那就是穗高的想法,且认为穗高有透视别人的能力,
因而与之保持距离。
“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奇怪喔?”
“啊……对不起。”
“你是不是把我的少年时代想像成对爱情既饥渴又孤独?”
被穗高看穿,透也的脸一阵热。
“你在替我伤心吗?那你真是善解人意的男人。”
穗高嘴角上扬的笑了一下,摸摸透也的脸。
不,自己一点都不善解人意。
透也认为自己的本质就不是善解人意型,最好的证据就是;可置美和于不顾,
视自己的欲望更优先于她,在别人的眼光中这样的自己是多么丑陋啊!
“不要这么愁眉不展!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来帮我的忙!”
“要我能为你做什么?”
透也依指示坐在空着的椅子上。
“把文件归档!本来要麻烦我外甥来做,因为他不方便来,你正好来帮我!”
堆放在桌子上的纸张是复印的资料,或者是从网络上找出的资料的列印,穗
高希望他把这些按照项目归档起来。
翻一翻发现这些都是有关昭和三十年代的风俗和生活的资料。
“我可以……在整理这些之前,先整理一下桌子吗?”
“你尽量整理,我向来不会打扫和整理,所以以尽量不要增加东西为原则!”
“我想我还是先整理!”
眼前的景象乱七八糟到令人难以下手;他需要女管家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他的原稿是否开始,从这些资料至少可以证明他已在着手进行。
把文件整理就绪,透也坐在穗高的斜对面,等候被指示归档的空档,无意间
见埋首的穗高,觉得静态的他好美;此时,真可谓无声胜有声之境界。
偏偏透也的衣袖碰到桌子上的纸,有几张掉到穗高那边。
透也蹑手蹑脚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捡起文件。
然后就站在旁边凝视穗高。
他入神地看着穗高从脖子到下巴的锐角线条。
“怎么了?”
发觉视线的他抬起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透也有些错愕。
“不……我……”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
穗高的嘴边浮出一丝苛薄的笑意问道:
“你为什么来这里?”
这话直接得透也一时答不出来。
“如果是来催我的原稿,你一开始就会说出来意!”
被穗高言中,弄得变成公私混淆。
透也把视线从穗高身上移开,慢慢地低下头。
“我很想见你。”
“让你尝到那种苦头的男人,你为什么还想见?”
说到最后,夹杂着的呼吸声音有些许甜美。
听起来就好像是他优雅的动作所造成的衣服摩擦声。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透也独白地说。
“搞不清楚什么?”
穗高突然把透也拉到自己面前,手掐住他的脖子,粗暴地抢走透也的唇。这
也是透也第二次的吻。
当他的舌尖舔着上颚,透也全身颤抖失去了力量。
“你其实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吧?”
“嗯!”
穗高解开透也的领带,丢在地板上,伸手解他的钮扣。
他的手很迅速地松开了钮扣,迫不及待的用他的唇和舌尖从喉咙到胸部一路
吻下去。
“你分明知道才来的!”
——的确知道,而且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就来了这里。
对透也来说,要承认这个事实是很痛苦的,他很不愿承认留在自己内心里的
扭曲欲望。
过去可以名正言顺解释是为了工作的需要。
可是从此如果随着自己的意志沉溺在情欲中,等于是罪恶的背叛。
今晚的自己特别奇怪,因此试图找出正当的理由。
已习惯被穗高玩弄,一旦不被理会,就觉得难以忍耐。
这不是透也的错!是穗高在唆使透也!
“今天你去约会了?”
“嘎?”
“有口红印!”
男人嗤嗤一笑,指着他的领口,可能是刚才把美和搂到胸前时留下的。
“……是的。”
“那你应把女朋友摆第一才对!明天你再来这里就可以呀!”
“可是今天……就是非见到你不可!”
透也勉强挤出声音说。
透也很明白生日对女性的意义。
可是自己竟然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残酷地背叛了美和。
虽然如此想,透也还是缠住穗高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
“我想见你!好想见你!想见得受不了!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感情和言语冲破堤防一泻而出,透也已不能遏止。
只能更用力地搂住他的脖子。
“你的话热情又火辣辣的!”
男人微微一笑,舔舔透也的嘴唇。
热情这个形容词实在不宜用在自己身上。
可是这或许的的确确就是热情!
想要对方,想要得几乎快发狂的这股冲动驱使着的感情,就是所谓的热情吧!
“不只是来见我吧!说呀!你为什么来?”
透也忍不住的想……
他带着诱惑的声音为何如此动听?
“透也,你说呀!”
“……你给我……!”
起初,透也的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楚,可是男人硬要他说出来。
“我听不见你说些什么!”
他非常清楚——
如何溶解透了的理性,抢走他所有的东西。
“请你抱我!”
透也闭上眼睛,声音紧张的在发抖。
“你要看着我说!”
男人粗暴地揪住透也的头发,让他的脸仰起来。
“请你抱我!”
第三次说出时,已经是把自己豁出去了。
穗高望着透也的眼神中带着无法消除的懊恼,不禁从喉咙发出笑声。
“那有什么问题!”
这纯粹只是肉欲的做爱。
这对透也的信念而言,是多么罪孽深重的事。
自己再沉溺下去,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今而后,唯有欺瞒和背德的份了。
走进这个禁地后,透也和穗高就成了玻璃圈的人。
其实从今以后,只要和喜欢的对象睡觉,也不会背叛相信自己的恋人。
但这一切他已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要穗高!
所盼望的只有这个!
“那就按照你的希望抱你吧!”
男人轻声说道,右手摸着透也的下巴和脸颊。
“你跪下来!”
被穗高一声令下,透也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知道怎么做吗?”
透也当然明白他说的是用口交。
透也猴急地拉下穗高的拉链,但当对方的肉棒在自己眼前,他竟羞涩的垂头
不敢直视。
穗高见状既不生气,也没有责怪他。
他兴味十足地笑了笑,爱抚着透也的头发,并用食指和中指轻轻触摸透也的
嘴唇,再慢慢撬起上唇触及他里面柔软的黏膜,此时透也的身体不断地哆嗦起来。
“只用手指,就让你有那么贪婪的表情,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含住我的肉棒时
会有多么欢愉!”
低着头,透也犹豫的脸都泛红起来。
“透也……”
带着诱惑意味的声音从头上落下,穗高的手指抚摸着透也的耳朵。
下了决心的透也,慢慢地把舌头伸向男人的阳具。
舌尖才碰到龟头,透也就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他只好闭起眼睛,避免直接看到。
在茫无头绪下,先轻轻地舔着。
“对!很好!你虽然是第一次舔,也舔的不错!”
听着穗高夸奖,心里有些喜滋滋的。
把脸埋在男人的下体,忘情地舔着。
对同样是男人作出此举是极为不堪,为掩饰自己的羞耻,他只有埋着头舔拭。
“嗯……呜……嗯……”
后来,为顾及只是单调的舔会令穗高厌倦,而改由嘴巴将他的整根肉棒含在
嘴里,才开始有韵律的摩擦。
这种摩擦的动作下巴吃力得快要流出泪来。
透也本想舔得差不多了,微微抬高视线,却看到轻轻地咬着下唇的穗高的脸
颊有一点泛红。
看到这么性感的表情,心脏一阵悸动。
透也并不知道,自己竟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以为这个男人永远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突然一股油然而生好像是爱的感情,让透也因而更卖力地对他口交。
“我并没有教过你,你怎么知道要怎样含住男人的东西?”
责怪透也的穗高的声音略微沙哑与甘甜,显得很淫荡。
透也的整张嘴含着穗高的肉棒,无法反驳。
和戏谵的话相反,穗高的手却疼惜似地爱抚着透也的头发、脸颊,透也在陶
醉中仍努力的伺候他。
“会来这里求我抱你,可见你有多饥渴!”
透也被他的话激得愈有反应。
这根本是不合情理嘛!
不,也许是心里的内疚反而让快乐更加倍。
双手和嘴边都是自己流下的口水和男人的龟头流出来的黏稠的精液,自己知
道这景象实在是不堪入目,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停止。
“啊!”
穗高突然用脚尖隔着布料触及透也的阳具。
吃了一惊的透也,猛地放开他的阴茎,叫了一声。
“已经湿了吗?”
就如他所说的,透也在兴奋至极下,他的龟头早已滴下蜜汁。
“只含住我的肉棒,你就湿湿的听啦!”
他的话充满了挑逗味,透也羞耻的不敢动,只是紧咬着嘴唇。
“回答我,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
穗高的脚趾又去碰透也的肉棒,他忍着不吭气。
他的脚好像画圆圈一样地动着,那个地方发出湿湿的嘶嘶声。
“如果被你抱的话……”
被情欲挑动而濡湿,透也哑着声音悄悄地说。
他的性欲贲张的使他说不出话来。
他就像成熟的果实滴着蜜汁,等候穗高的爱抚。
“你把整句话说完!”
“因为渴望被你抱,所以湿成这样!”
穗高低声笑出来。
他的指尖从透也的下巴摸到太阳穴,最后才摸他的头发。
“为了犒赏你的老实,把这个脱掉,坐在这里!”
按照他所说的,除了衬衫其余的衣物都脱掉,透也面对面地坐在穗高的大腿
上。
穗高稍微张开腿,想从那个间隙把手指插入透也的屁洞。
“我不要……”
透也摇着头,一边吻着穗高的额头,一边嚷叫“不要”,因为他想要的不是
手指,而是穗高的那根肉棒。
“你别急!必须先适应一下,如果让你受伤,那问题可严重喽!”
穗高说着把透也的衣服拉到他的大腿附近,把手指插进去。
热热湿湿的内壁纳入穗高干干的手指,还嫌不满足,希望整个吞进去,而一
直抽搐颤动。
“反应这么激烈,你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含过别的男人?”
“你……怎么……说这种话?”
本来自尊心很强的透也,经不起对方言语的攻击,在羞耻心作崇下,他毫无
反驳余地。
“对,你的嘴巴技巧不错,显然你是无师自通哦!”
对这过分的侮辱,透也用力摇头想要否认。
技巧好也被指责,令人情何以堪。
“你不要摇头否认嘛!反而是应该勇于承认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卖淫者!”
透也哭泣的动,皮制沙发就叽喳叽喳地发出声音。
手指在内壁之间搔着,这样的刺激还无法满足透也,希望他赶快用更硬更热
的东西插进深处用力地挖掘、冲刺。
“最好的证据就是,现在你想要我的身体比想要我的原稿更迫切吧?”
“啊……啊……唔……!”
当他的手指挖遍各个角落,透也在叫出甜蜜的呻吟声中达到高潮,奔泻而出
的精液弄湿了穗高质地很好的衬衫,可是他已顾不了这些。
“你是那么想要吗?”
“非常想要……”
请给我——透也口气含糊地说着,由于太强烈的快感,使透也眼神恍惚湿润、
脸颊通红地一再要求。
“你试着自己插进去,做得到吧?”
按照男人所说的,透也稍微抬高身体,用双手拉开花蕊,试着引进穗高的肉
棒。
“嗯嗯!”
在慢慢插入中,透也不断喘着气。
他是确确实实被穗高侵犯了。
不仅自尊心、矜持都被穗高抢走,现在他还亲自教导自己如何伺候他以及被
抱的方法。
这个身体是属于穗高的,是他造就了这个淫荡的肉体。
“唔……啊……”
摇动着腰,好不容易成功地接纳穗高的东西,透也不断深呼吸,下腹有强烈
的异物感,和强烈的背德感。
“快说,希望我怎么做?”
透也伸出纤细的手臂,搂住男人的脖子,把脸埋在胸前,闻到他的汗味,透
也更加恍惚了。
“请你强暴我!”
听透也说出以前他教过他的话,穗高相当满足地点点头。
“好吧,就照你的希望侵犯你!”
“……我好高兴……”
穗高慢慢地动着身体挖掘透也,仅仅被摩擦都会有反应,更遑论被他这样用
力地抽动,那令他消魂。
湿透的衬衫贴在自己的身体上,却没有不快感。
“真好!真好!实在太棒了!”
“有那么好吗?是这里吗?”
“就是这个地方……可以更深一点!”
“你吸得太紧,没办法照你希望的做,我知道你很舒服,可以放松点吗?”
“我没……办法……”
坐在穗高上面,透也痛苦难耐的开始哭泣,椅子叽喳作响,穗高怕椅子会坏
掉,苦笑着想离开透也一下。
“你不要抽出来!”
透也哭着搂着穗高的脖子央求。
可是穗高故意使坏。
“你好坏……”
透也被抽出后,刹时感到无所是从,一脸的茫然。
“别急!你趴到桌子上,把臀部抬起来!”
催促慢慢站起来的透也,穗高再度说:
“对,这是最适合你的姿势。”
透也依言上身靠在很大的桌子上,臀部向着穗高挺出去。卷起被汗流湿的衬
衫,穗高自己插进透也的屁洞内。
穗高的肉棒插进透也的体内了。
“啊……啊……”
身体慢慢地被撑开,透也的嘴里也不断发出喜悦的叫声。
有这种飘飘欲仙的感受,也许是第一次。
全身各个地方都变得非常敏感,只要小小的刺激就能让透也陶醉不已。
“再更……深一点……”
“再深一点做什么?”
“抽动啊……”
除了想求得贪婪快乐,其余的事全被抛到九霄云外。穗高一直都不照自己的
愿望,透也在着急之余,为了得到更深的喜悦,一直摇晃着屁股。
流出的口水弄脏了桌子,想抓住什么依靠,手才碰到刚才已归档好的文件,
就全部掉在地板上。
“好难得才替我整理好,现在又弄乱了!”
穗高说着的同时,也毫不客气地握住他的阴茎,透也便发出唉唉的叫声。
“不要……”
“你必须接受处罚!”
随着男人喃喃的声音被插得更深,透也小声的叫出来。
透也不断地摇着头,脸颊摩擦到桌子,感觉热热的。
“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原因应该受到处罚,你知道吗?”
湿润的黏膜被摩擦的诱惑,透也快发狂了。
这一切只能怪透也本身淫荡的肉体和心。
但存在透也内心最后的城堡决不容许打破。
虽然知道,可是不能承认,也害怕承认。
一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穗高,如果承认这是自己的责任,后果不堪想像。
“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这样做?”
“我怎么会……?”
错在自己被他指责,被他玩弄,仍然对他的爱抚有反应。
为维护自己仅有的尊严,他不能说出口。
所以透也宁愿被他谴责,或用话贬他都可以。
透也就这样抱持着应该受到惩罚的罪孽深重的身体,以及不承认的心。
“你真拗啊!”
穗高突然放松手指,同时残酷地用力冲到最里面。
“唔……”
无法言谕的快感反而让透也叫不出声音了。
黏稠的体液弄脏了自己的下腹,透也弓起背部。
“唔……”
在男人低声呻吟的同时,透也感到他的精液充满在自己体内。
压在桌子上穗高的指尖,显示其之紧张感。
就在此际,透也明显在感觉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产生了很奇妙的感情。
刺鼻的百合香味和湿湿的汗味弥漫整个房间。
透也慢慢放松身体,用右手轻轻地触摸穗高的手。
透也的一切只属于穗高,只有穗高能支配透也的全身。
可是为什么还这么不安、这么寂寞?
一定是还想让彼此的皮肤紧贴在一起产生热气。
透也流出了不是快乐,也非常痛苦的新的眼泪。
内心深处好像被凿开一个洞。
为了忘记这个空虚,希望穗高对自己做出残酷的事。
只是现在自己和他之间只有性这件事,已经无法满足透也了。
透也回头看看懒洋洋趴在身上的穗高。
他也决定接下去自己该说些什么。
“嗯……”
睁开眼的透也,下意识地伸出手寻找但他的身旁空荡荡的,不见穗高的人影。
“老师……?”
慢慢抬起身子时,腰部感到一阵酸痛。
双脚的脏污已经擦拭干净,这表示穗高替自己处理过了。
透也已完全不记得怎么到床上。应该先去帮他整理书房,昨晚一定被弄得乱
七八糟。
穿上放在床边椅子上薄薄的睡袍,光着脚走出去,听到好像是从楼下的厨房
传过来的声音。
出人意料的,站在厨房的竟然是穗高,已经换上便服的他,笨拙地处理着从
冰箱拿出的芹菜。
“老师。”
透也礼貌的向他打招呼,穗高回头看向这边。
“啊,你早。”
“你在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我正在准备早餐,你不用插手,如果你要去上班,是否该先回家一趟吧?”
“可是……今天是星期六。”
透也提醒他,穗高感到很意外地说了一声“是吗?”
虽然觉得很好笑,但又不能笑出来,使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透也呆呆地站在那里,穗高走过去轻轻地摸摸他的脸颊。
“那么你去冲个澡,然后一起用餐。”
简单地冲过澡后,透也就来到餐厅,桌子上已经摆了沙拉,不,应该说是像
沙拉的东西。
“这是沙拉吗?”
摘得很长的一段段芹菜放在盘子上,怎么看都不像沙拉,只能说是一盘芹菜。
“不然你认为它是什么?”
穗高有些不悦的回答,平常慢条斯理的穗高,也会有激烈的反应。
“穗高老师也有不会做的事啊!”
难怪那时候需要叫外面送来稀饭。
“你也太冒失了!我的原则是,没有必要的话我就不做!”
“那么,沙拉可以让女管家做嘛!”
“今天是女管家的休假日。”
“为什么?”
“用我亲手做的料理请你,不是很好吗?”
“你让几个人吃过你亲手做的沙拉?”
“你别馍我!你是第一个呀!表示我对你另眼相看!也很疼你!”
穗高温和地笑着说。
好狡猾的人。
透也默默站在那儿。被他说的自己也不知要怎么对应。
他大概想用亲手做的菜肴,来表示他的温柔。
对这似有若无的甜蜜感情,心里十分窃喜,因为昨天晚上也让他尝过这种滋
味。
“你如果疼爱我,就应该帮我写原稿啊!”
“凭你的撞球技术,再交战几回也赢不了我!”
“那么我用……身体……跟你交换,你也不写吗?”
透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提出这个难堪的提议,穗高听了噗嗤一笑。
“这样也只有你得到好处啊!”
意思是指贪婪这个快乐的只有透也一个人而已。
对默不作声的透也,穗高粲然一笑。
“今天就以沙拉来抵帐吧!”
“抵什么帐?”
“我想再占有你一天!”
穗高不容透也回答,便抢走了他的唇。透也也积极地把舌头迎上去,沉溺在
深吻中。
透也的肉体的饥饿虽然解除,为何自己尚嫌不满足,不足的地方是什么?他
也想知道。
答案一定隐藏在穗高的身上。
8
在电梯口的自动贩卖机买了无糖的罐装咖啡,透也当场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冰冷的咖啡,脑子还是没办法清醒。
他已经累瘫了。
每次被穗高抱过的第二天都是这样。
和穗高做爱的强烈刺激,才让他体会过去自己的快感,像是在骗小孩的行为。
只要一想到穗高,就会把持不住自己,且会不顾羞耻地去要求他。
以编辑和作家的关系而言,他们已涉及至私情。
穗高支配了透也肉体,透也得到穗高给予的官能快乐。
只是这样而已。
而且是既原始又单纯的关系。
然透也发现自己陷入太深。
从那次之后,虽然不必去计算被搂抱过几次,但透也却像个刚学会做爱的少
年一样,一直沉溺在和穗高的**中,过不了三天就去找他,沉浸于淫乱的行为,
这个关系始终没办法断绝。
既然不敢面对沉溺在这种违反道德的欲望中的自己,透也就干脆不去面对。
一旦尝过肉体的愉悦,身体就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要穗高稍微色诱,透也就
会沈迷自动要求他。
可是再怎么要求他,还是无法填满透也内心的空虚。
会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被穗高重新塑造身体的速度,心则远远落在后头。
如果身、心都被他支配的话,透也也乐得轻松愉快。
唯一得救的是,穗高的确很守约定。
和他睡一个晚上,穗高就开始写写,本来的约定是二十张,如果他高兴还会
写得更多。以身体做为交易条件的藉口逐渐正当化,按照这个情况,年内应该可
以完成原稿。
到那时,自己和穗高的关系就可以结束了。
只要得到原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应该早一点回到美和的身边。
赶快切断这段令人内疚的关系,透也的心里只容得下美和。
透也知道自己辜负了美和对他的好。
冷静时,透也常会对自己的愚蠢及龌龊汗颜,他无颜见美和,约会几乎都被
取消,参观婚礼场所的事也随便编个理由延后了。他对自己做事的不一而终感到
很沮丧。但想到这总有一天就会结束,就心安了许多。
※※※
“喂,樱井。”
挥着一只手跑过来的是同事吉川。
“你是怎么啦?看起来很没精神!”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点累。”
“嗯,你还很拼嘛!内仓老师上次的新书听说要再版了?”
“啊……嗯,封面很不错,书腰的推荐文也获得很高的评价!”
“穗高老师那边怎么样?他会不会和田中茉莉之间传出绯闻而不写稿了?”
“田中……茉莉?”
她是被称为知性派美女的二十四、五岁的女演员,上次在杂志上看过她曾和
穗高有过一段对谈,不知后来有何发展。
“你没看过周刊志或电视吗?地下铁的车厢有做广告啊!”
“我完全没去注意。”
“他们在杂志上对谈认识后,女孩子好像就很迷对方,她的结婚意愿很强,
想走进家庭;穗高对她的印象也不错。”
结婚?……
听到穗高要和什么人结婚的可能性很高,透也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痛。
因为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件事。
再说透也一直以为穗高只关心自己,况且自己心乱如麻,哪有闲情去穗高的
心情。
“这些事我们从来没有谈过!”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而打工的藤原小姐说你最近心情特别好!但我看你是
瘦了一点,是有什么事吗?”
“吉川,你是否有让你茶饭不思的对象?所以……”
透也靠着很大的窗户,背对着吉川有一半是自言自语地继续说下去。
“我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正常,整天想着对方、介意对方的事到几乎睡不
好的地步……持续下去就变得奇怪?”
几乎没有一分钟不想着对方;想着对方的皮肤和味道。
怀着无法满足的欲望而烦闷,追求唯一一个人的体温到夜夜难以入眠。
“你不是已决定步入结婚礼堂,怎么还热情似火?真让我羡慕。”
听到热情如火这句话,透也和身体就颤抖一下。
“我很意外,你看来不是那么激情的人!如此听来你爱对方很深,更表示你
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
“热情似火……我想大概不是这样。”
透也觉得心脏被紧紧压住到快透不过气来。
每次想到穗高的事,内心就热烈起来,且被让人晕眩的强烈感情支配着久久
不能自己。
“如果这不能称为热情似火,那你一定是非常喜欢对方吧!不过你就快要结
婚,也不该爱昏了头,而影响到工作!”自己是不是喜欢上想到就会发狂的穗高
了?
穗高把透也的一切都抢走,还践踏他的自尊心,蹂躏他的温和。
而自己的身体更是属于穗高的。
“啊,我还有事要办!不多谈了!再见!”
吉川看看手表,从透也的眼前站起身离去。
透也不可能获得穗高的心。
他也不敢奢望,只是身体的交往就可以了。
但是,填不平的缺陷一直在透也的心里扩大。
由于性的饥渴难耐,驱使着透也奔向难过的幽会。
透也也明白自己在穗高的心目中,充其量只是个玩物。
可是穗高怎么想呢?在穗高的心目中,自己到底有什么份量?
是否也曾在夜深人静时,因思念他而睡不着?
穗高就要结婚了……当他成了别人的丈夫,就视他这玩物如敝履?
明知道这个关系总有结束的一天,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心烦意乱?
※※※
“透也!”
看到迟到五分钟的透也,已经坐在桌边的美和向他挥挥手。平常都是透也先
到,这种情形很少见。
“对不起,我迟到了。”
透也边说边轻轻坐到位子上。
“没关系,你很少约会会迟到,是不是工作太忙?”
“嗯……是啊。”
透也看着美和的肩膀模凌两可答道。
自从与穗高有过性关系,他就没有和她做爱过,除了因为被穗高搞得他筋疲
力尽久,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美和再也产生不了性欲。
加上背叛她内疚感,约会的次数也逐渐减少。
“最近你怎么都不回覆我的手机简迅?我很担心哩!”
“对不起。”
“你是不是另有新欢?”听来似玩笑,却带着些质问意味。
“怎么可能!你向来都喜欢疑神疑鬼!”透也说完这句重话,就紧闭上嘴巴。
他又告诉自己不能用这种粗暴的口气对美和说话,免得她受惊。
“对不起……透也,你生气了?”
“我当然会生气!是因为我只喜欢你啊!”透也对自己的口是心非,内心感
到十分羞惭。他喜欢美和……,是吗?是真的喜欢吗?如果喜欢她,为什么与她
有种生疏感?他不能否认此刻穗高在自己心目中,远比美和更重要。
“我们是否快去选好婚礼会场?我的父母亲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害怕结婚了!”
“害怕结婚?只有女人才会怕吧?”
透也苦笑着垂下眼帘;美和的父母亲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我也很担心!”
美和突然放低音量,好像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
“最近你很奇怪,好像很不安定,和我在一起似乎觉得很无聊,以前每天都
会在我的手机留简讯,现在顶多只回覆我的简讯,我虽然知道你很忙……但也不
免会让我怀疑你另外有喜欢的人?”
“我说过没有这种事!是你太多心!”
逐字逐句地说完后,透也想挤出一丝微笑都不能。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点……可是你真的变了,从你说要负责穗高老师的编辑
开始起!我担心是不是因为他是个畅销作家,所以百般刁难你!”
连美和都发现,透也的笑很牵强。
这真的是让透也笑不出来的玩笑。
“听说穗高老师好像和女演员田中茉莉传出诽闻,我就想过如果他们能结婚
安定下来,对你的工作或许会更方便些!”
心好痛,上次被吉川点过的同样部位又开始痛起来。
“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
透也勉强说出很干枯的一句话。
“可是……”
“这和你无关!”
透也不禁对自己粗暴的口气吓了一跳,赶紧抚住嘴。
这是他第一次大声怒斥美和。
“透也……你……”
此时,美和的眼泪夺眶而出。看到泪眼婆娑的她,透也十分不忍。
“对不起!美和!至于穗高老师……真的是没有什么事!”
透也分明在说谎。
自己之所以会变得如此怪里怪气,罪魁祸首就是穗高。
是穗高让透也变得不正常。
没有被他抱就得不到满足,好几个晚上想他想得都失眠。
“我们不如赶快结婚!如果不举行婚礼,起码去公证结婚!否则这样下去我
会感到不安!”
美和可怜楚楚的说着。
这些话一句句刺中透也的心。
美和伸出被眼泪弄湿的手掌盖住透也的手。
“可以吧?透也!你不是也说过婚礼只是一种形式吗?”
“好。不过……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透也回答的不很干脆,然后轻轻移开美和的手。
虽然明白这动作会对她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可是不得不这样做。
※※※
不!不是她!透也一心追寻的并不是美和。
是穗高!
他的内心始终只想着穗高,追寻的也是穗高。
穗高的身影不论是在他睡觉、清醒时都支配着他,让自己快要抓狂。
……透也喜欢的是穗高。
好喜欢……。
他到现在才肯承认。
他喜欢穗高,情不自禁地喜欢他。
起初只是想要他的作品,然后发觉穗高棹这个人很吸引人,到了现在,再也
无法否定这份感情。
原以为自己身体是硬被他抢走的。
可是不知不觉中深深对他着迷了。
这就是热情!会使人发狂的感情之波涛!
深夜想到他就有种会发疯的冲动,也是因为喜欢他。
渴求肌肤相亲的感情也是。
那个人的吻、那个人的味道、那个人的皮肤、那个人的热度。
为什么会那么疯狂于他的身体,自己都无法解释。
想起穗高,心脏就会激烈地跳动着,好像连指尖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脑袋
就一团混乱。
刻意不和穗高见面已经十天,虽然担心原稿的进度,但这种事用电话联络就
可以。
——想见你想见得不得了。
正在写请作者校对的信的透也,突然停住手,咋了一下舌头。
“要重新写过才行。”
是怎么回事?
又不是写给穗高的信,怎么写这种句子。
把原来写的那张公司用信纸撕掉,丢在脚下的垃圾桶。然后很快地写好另外
一封,放入信封封好,准备要回家。
“樱井,明天见。”
“慎原先生,你要回家了?这么早?”
“最近我老婆很会念,你那边的穗高老师怎么样?原稿顺利吗?”
“嗯,还好。”
“对了,要改编为连续剧的企划书来了,我想老师应该不会点头,不过你还
是要联络一下!”
“是。”
这并不是很急的事,手上另外还有几个案子,既然被问到,透也就点点头。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编辑部不论什么时候几乎都有人在,今天因为开会或其他的事大家都提早回
去,除了透也之外不见其他同事的踪影。
慎原的脚步声渐远。
……到底是怎么了?
透也叹了一口气。
自从发觉喜欢穗高之后,透也开始逃避穗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
除了逃避别无他法。
回想起来,透也过去人生的一大半似乎都在无聊的睡觉中度过,当然,在工
作也力求表现,和其他人也很认真地交往,可是,这样疯狂地追求别人的感情风
暴,却从来不曾遇到过。
所以自己才会束手无措。
“穗高……老师。”
透也小声地叫着,闭上双眼,手肘撑在桌上扶着头。
脑海闪过穗高苛薄的笑容时,体内就升起一把火,他不禁咒骂自己无耻,在
公司里想的却是与他缱绻亲热的画面。
透也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指甲用力掐自己的大腿。
透也已病入高肓。
如果感情激烈到非寻求答案不可,大概会逼穗高回应自己的心情,要他表明
他对自己的想法。
那个人到底想把自己改变成什么样呢?
哎!答案显而易见,除了是工作对手之外,自己在他眼里只是引起他兴趣的
玩物而已。
想在他心里有份量,只是自己任性的奢求。
透也的手伸至话筒就停了下来。
只要一通电话,就能听到穗高的声音。
可是透也没有这个勇气。
“樱井。”
突然被这样一叫,透也吓得身体震动一下,抬起头,拿着便利商店袋子的慎
原站在那里。
“你还在公司啊,我送东西来给你吃!”
“啊……谢谢你。”
“等校对结束后一起去喝两杯吧,小早川老师的东西有很多地方要修改吗?
真是辛苦你,结婚前如果弄坏身体,会被你的未婚妻恨死哦!你就不要这么累嘛!”
“……谢谢。”
透也尴尬地笑一笑,慎原向他挥挥手就走了。
望着他的背部,透也有一种背叛了周遭所有人的歉疚感。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对喜欢的对象怎么做呢?是否能够怀着激情而装出若
无其事的样子面对对方?
喜欢上穗高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也不知道穗高对自己是怎么想的,再怎么说自己还有美和。虽然自嘲是因为
追求肉欲而贪求穗高的身体,可是也不能再做出背叛美和的事。
为什么是穗高?一直爱着自己的美和不是很好吗?可是自己却对那个对自己
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情有独锺。
这本已超过男同性恋的疑问和禁忌的问题,如果对手是穗高,等于一开始就
没有这种区分。
再怎么想都是无解的,只能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中,握着没有答案的方程式。
既然这样就不要再见面,让这种烦乱的感情在内心深处冬眠,努力找回平日
平静的生活为宜。
“我是美和,有听到我的手机留言吗?听到的话,请和我联络!”
“我是美和,你还没回来吗?那么……我再打电话给你!”
电话留言显示灯难得地闪烁着,是美和的留言,相似的留言有四通,听了两
通后就不想再听下去。
感到有一点饿,打开冰箱门,可是因为最近食欲不佳,所以冰箱里只有几瓶
养乐多、枯萎的洋芹菜、快发霉的橘子以及已经过期的牛奶。
突然怀念起穗高所做的芹菜沙拉。
“别蠢了……”
也许过去自己从来没有恋爱过。
非常想见穗高,虽然不知道见到他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可是想用这个手、
这个身体确认穗高的存在。
形成透也的世界的一切,因为遇到穗高而全部被打乱了。
从相识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被穗高摆布着,透也一直都被穗高拖着走。
冲过澡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想就这样睡下去的寂静世界被电话铃声打破。
这次的电话应该又是美和,透也伸手抓起话筒。
“喂,我是樱井。”
“透也,我是妈妈。”
“啊,怎么那么晚打电话来?”
“最近你都没打电话回家,我有点担心,结婚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透也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美和发觉透也有些异样,而去找透也的母亲哭诉。
她们两人很合得来,就像真的母女一样。
“你是不是听美和说了些什么?”
“你既然知道就好办!透也!你怎能在婚前便让女孩子如此不安,这会让她
对婚后更没有安全感!当丈夫的你是这付德性,叫美和如何是好?”
“我也一样不知道怎么办。”
透也的话透露出自嘲的意味。
“嘎?”
“对不起,我很累,有事的话下次再打电话给我!”
透也挂断电话,重新躺回床上。
他知道又要失眠了!可是为了明天非睡不可。
这时候电话铃声再度响起,透也拿起放在枕边的话筒,着急地说:“妈妈,
我不是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吗?”
话筒那端传来的是低沉的笑声。
“啊,对不起,你正在忙吗?”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透也的心脏急速地跳动后接着就像要停止跳动。
“穗高老师……对不起。”
“没关系。你都对我不闻不问,是为什么?”
“抱歉!因为有很多事,忙得抽不开身。”
好像看准透也迷惑的心情,穗高适时打电话过来。
透也深怕被穗高牵着走到无法自拔,因而不敢和他联络。
“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原稿了吗?”
“没这回事。”
“但你不来,我也不可能继续写下去,你说……要怎么办?”
这就是穗高厉害之处。
不必找任何藉口抱透也,只要故意停止写稿,来等待透也的回答——这种作
风实在卑鄙。
“我们随时都需要老师的原稿啊!”
“你得先让我快乐一下!你应该也很想我了吧?”
他那刺激人心的动听声音,使透也如痴如醉。
“我……”
“你已经两个星期以上没来我这里,我不相信你那么能忍!”
透也默不作声,用力地咬着嘴唇。
“透也。”
突然被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呼唤,透也的心好痛。
透也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的激烈跳动声,说不定连电话那端的人都可以听到。
“见不到我的这段时间,你对你自己那淫荡的身体怎么自慰呢?或者你已经
找到别的对象了?”
“我才不是那种人!”
透也逞强地否认道,但很怕穗高听出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怎么能忍耐一个人独眠?你不是因为需要我,等不到三天就跑到我家吗?”
想要穗高占有他!这是多么可耻的肉欲。
透也长叹一口气,试着忍耐自己肉体的痛苦。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激我?除了老师以外,我不会和任何人睡觉!”
“对你的未婚妻是例外吧?”
那椰揄的话,刺穿了他的胸口。
在穗高面前,整颗心都被他占去,连美和也早已忘至九宵云外。
透也冲动的想说出这些甜蜜,又怕轻率说出口会招来什么结果,必须慎重一
些。
“这个和老师无关!”
“也许是吧。”
“只是,老师为什么要诱惑我?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不是太不公平了
吗?”
如果穗高在**中没有获得快乐,这样还说得过去。
可是透也很清楚,自己的确让穗高的官能获得满足。
让透也感到难过的是,为何穗高从不积极要求。
“你是说为什么吗?”
穗高有趣的稍微提高声调继续说:
“你那么想知道原因吗?”
说谎也没关系,希望他说出来。
只要他说出对透也有一点点好感。
希望他说出透也是特别的存在。
这样透也就心满意足。
为了他堕落也在所不惜。
这是无庸置疑。
自己的灵魂已经被穗高深深地吸引住。
“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我答应过你,要为你写无可救药的故事。”
穗高说出的竟然是这么残酷的话。
“无可救药……!”
“你喜欢无可救药的故事吧?透也。”
透也记得他说过这句话。
可是透也还不知道穗高说这句话的意图。
“发觉自己很淫荡,为了欲望,连恋人都可以背叛,而向着男人张开双腿的
男人的故事,对你来说,这绝对是无可救药吧。”
他言过其实的让透也回答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穗高只是把透也视如他所写的故事中的角色吗?
他把透也描写成跌落到无法挽救的地狱的故事。
透也有些不可置信的张大着有些枯干的嘴。
“你是在开玩笑?……唬我的吧?”
“我没有唬你,这不是让你很快乐又很有趣的故事吗?”
穗高的声音没有一丝说谎的意味,更让透也深受打击。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太过分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酷?
穗高棹,这个冷酷无比的男人。
此时,不只是对穗高的憧憬或透也的自尊心,连对他的恋幕之情,全都被他
踩在地下。
“我只不过是个……道具!是老师玩乐的道具!”
“我没有说你是道具!”
“我并不是为了**和你捕输赢的,我……我是……”
透也再也说不下去的状况下,就挂断了穗高的电话。
就这样,穗高没有再打电话来。
这就印证了佳美他们所说的,他有人格破绽之意。
到现在他才承认自己傻到竟然爱上这种男人,实在是蠢到极点。
透也终于明白每次穗高都只是想玩弄透也而已,用官能的动作让自己堕落沈
沦,用谜样的言行玩弄自己,一切都照他的剧本进行。
结果,透也喜欢上的是和自己绝对无法相容的对象。
就这样做个了断。
听到他的声音心会痛,希望碰触他的呼吸;被这种对手践踏实在苦不堪言。
为什么陷入罪孽这么深重的恋情呢?
自觉到这种感情到失去恋情的速度,未免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可是缠绕在穗高身上的孤独,及不得不一个人活下去的心,仍然深深地吸引
着透也。
透也不免也嘲笑自己是多么优柔寡断的愚蠢的人。
他怎么会爱穗高到如此无可救药的地步?
9
第二天要上班时,透也把辞呈放入公事包。
如果只是说不想当穗高的负责编辑为由,其他的同事在不了解透也不担任穗
高编辑的来龙去脉,毫无疑问地会认为这是透也个人的原因。
如果是如此也罢。
被穗高以这么残酷的方式背叛,即使在公事上,透也也没自信能以平常心相
处。以肉体交换的契约也随时会被穗高撤回;在这种心情下被他抱的话,透也无
凝会毁掉。
这就是烦恼了整晚的结果。
就当作透也的任性使然,干干脆脆地辞职比较好。
且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逮到刚刚上班的慎原,透也在会议室说出他的本意。
“慎原先生,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看到透也一脸认真的表情,慎原叹了一口气问他:
“是穗高老师的事吗……?”
听到他尖锐的发言,透也感到自己指尖的血液迅速失去。
“为什么这样猜呢?”
“最近你的脸色很差,好像身体不太好。”
“那么事情就好谈了,可以更换老师的负责编辑吗?”
“……”
“都是我太任性,我知道自己不配当个社会人,而我也已有心理准备!”
透也说着并把辞呈交给慎原,但是被他所阻。
“你是马上要结婚的人,现在辞掉工作,要怎么养活家人呢?”
慎原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是呀!怎么忘了自己就要和美和展开新的生活?怎么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
净,只图个心情轻松?
“我会去找其他的工作。”
“笨蛋,为了这种事就开除员工,那么再多的员工也不够!我们不会接受你
的辞职!”
慎原把烟蒂捻熄在烟灰缸里。
“穗高老师的事我能体会!因为我是过来人!我了解你的辛苦!”
慎原的温馨之语为透也带来一股暖意。
“对不起,我……本来也想好好表现,可是能力不足!”
“与对手实在合不来的话,那也没办法,这虽然是工作,也是要与人群接触
才行啊!”
围绕在穗高身边的空气,是冷漠的孤独。
透也蛮欣赏穗高那种对身旁的人不拒不求的孤傲气质。
“原稿大概写了一半,最近的进度我没有去确认。”
“如果已写到一半,那就好办,老师的笔触很快,只要有心写,进度就很快!
能让他动手写,就有不错的成果!”
慎原安慰似地拍拍透也的肩膀,透也则愕愕然矗立着。
“你不用担心!穗高老师的负责编辑就暂时交给我处理!”
昨天结束了恋情,在工作上与穗高的联系关系则在今天结束。
透也试着不去意识心脏扭曲的疼痛感。
这样或许也好……
透也这样告诉自己,并把辞呈撕掉丢进垃圾桶。
※※※
“这里的菜真好吃,不知不觉就吃过量了。”
年内最后的结婚菜色试吃,来的人比预期的少。
市内有名的大饭店的试吃当然不会不好,一想到在和美和的婚礼中会拿出这
些餐点招待客人,透也就无法下咽。看到身旁面露喜悦表情的美和,对她又可怜、
又内疚。
曾想过不结婚,继之又寄望如果结婚和她一起生活,也许能忘掉穗高的事。
自己暗中背叛了恋人,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她的身边,对这样丑恶的自己
不禁感到作呕。
“这个大饭店和过去看过的比较,我觉得这里最好!”
“可是费用会增加!我得想办法才行!”
“这也是问题,可是就饭店而言,我觉得这里是最好的!”
美和会这么中意是有原因的,这家饭店在春天还有空位,现在就可以先预定
下来。
其实没有必要这么热闹地大摆筵席,只因过去一直对她过于疏忽,对她抱有
赎罪心理,只要美和喜欢就好,只是透也还不太愿意现在就让美和入藉和她一起
生活。
结婚这个名词,对透也有愈来愈陌生的感觉。
自己毫无自信能让她得到幸福。
另外他内心又有让他发疯地想要感觉体温的人存在。
所以自己实在是个不诚实的男人,对美和如此不忠。
难道和她结婚,就能够把穗高的事能当作过去式而忘记他吗?
透也陷入苦思的愁城中。
他对自己内心激烈的感情害怕得不敢直视。
“我的父母亲也认为这里一定不会丢脸。”
才说完,她就突然叫出“啊”的一声停下脚步。
“怎么了?”
透也狐疑地顺着美和的视线看过去,连他也呆住了。
穗高就站在那里!
他出众的外貌毫不犹豫地展现在人前,看着呆若木鸡的透也他笑了。
“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
透也慢慢地低下头。
之前曾用电话和穗高联络,但并未直接告诉他换负责编辑的事,经过这么久
才见面!让透也有点不好意思。
“难得在这个地方见到你,是来这里吃饭吗?”
“不,今天这里有结婚菜色试吃,所以来看一看。”
“哦,原来如此,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可能在四月,老师,你怎么也来这里?”
“今天是接受访问,刚刚结束,才和编辑分手!”
“辛苦了,原稿进行得怎么样?”
“还好。”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透也刻意不和穗高的视线相遇。
“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
美和被穗高看的脸迅速红起来,她陶醉地看着穗高的神情,让透也感到不太
愉快。
“是的,我是冈村美和,也是穗高老师的小说迷!”
“我听樱井先生提过。”
对他这种好像陌生人的口气,胸口宛如被人挖了一个大洞——这是为什么?
“啊!我们能握个手吗?”
“当然可以!”
男人轻轻握住美和的右手,然后又伸出左手包住她的手,对她说:
“对不起,能不能把你的未婚夫借我一下?我有话和他说!”
“你们去聊!我到大厅等。”
美和慌张地说完,又对透也说了一句“我在那里等你”。透也认为美和不必
这么多话。
“你来!”
穗高傲慢地说着,就带透也走出去。
“老师,要去哪里?”
“我总不能耽搁你太久吧!”
说完就把透也带到大厅里面较为隐蔽并隔着一小格的公用电话的地方。
穗高突然揪住透也的肩膀,向着电话轻轻压住,背部被穗高压住的透也,忍
不住皱起他的柳眉。
“你不担任负责编辑没有关系,为什么也不来找我?”
“既然不是负责你的编辑,就没什么事需要跟你见面。”
“哼!”
听到他在背后耳语,透也的肉棒突然感到一阵疼痛。
“那么就来谈私事!难不成你已厌倦我了?”
“你也问的太直接了吧?”
“我问你是不是厌倦我,答案只有是或不是而已呀!”
穗高的身体整个盖过来压住透也,他的肚子被电话压迫到感到很痛。冷不防,
他的手伸到前面,隔着衣服触摸着透也的胸部。
“啊!”
乳头被压到,透也不由得呻吟一声。
“这样你就有感觉?这就表示你很饥渴!”
“才不是!”
此际尖锐地反驳也是多余。
要透也对自己身体每个部位了如指掌的穗高,做什么解释?
“你何必总是这么逞强呢?”
他的唇只是轻轻碰到脖子,透也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心想自己多久没和他亲热了?
继续想下去的话,自己一定就脱离不了他。
“不是我逞强,是我要结婚了!”
“那又怎样?”
“没怎样……只是觉得我不能背叛我的未婚妻!”
透也喃喃说着,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和老师的事……所有的事都是错的,用那种方法想得到你的原稿……我实
在是大错特错!”
只提原稿的事,是透也有意避重就轻。
只有在第一次时是为了原稿而做爱,后来透也完全是在自己的意志与欲望下
和穗高上床。
“我并没有叫你不要结婚!你只要喜欢的时候来找我就可以了!”
听到穗高不当一回事说出来来的话,让透也寒透了心。
对穗高来说,肉体的结合并没有太深的意义。
他的心是不存在的,他要的只是肉体的享乐。
“老师,听说你也要结婚了!”
“你不必去理会那些道听途说!”
穗高马上打断透也的话。
“而且你并不是背叛!只是坦白地按照自己的欲求去做而已!”
穗高从背后伸过来的手摸到透也的嘴唇,再把他的嘴巴撬开,用手在透也的
口腔内搅动。
轻轻搔着最脆弱敏感的上颚部分,透也漾起阵阵的快感扭动着身体。
“真的觉得那么内疚的话,可以告诉你的未婚妻,你把身体向着男人打开而
感到很快乐。”
“嗯……”
屏住的气息忽地迸出来,穗高的左手爱抚着透也的大腿;透也希望他直接碰
到他的肉棒,但穗高就像每次一样吊他的胃口。
“你喜欢被这样做,为什么要忍耐呢?”
对,非常喜欢——被穗高如此对待。
被抚触对方必须是穗高才有意义。
非穗高不可,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
可是只会蹂躏别人的穗高,永远不了解透也的心情。
但透也却不能告诉他一切就按照他的剧本进行,这样只会让穗高更得意而已。
“你只是想把我改造成淫荡的人而已吧!”
穗高一定在嘲笑透也果然成了自己如愿的玩物。
看到因肉欲而烦闷的透也,一定在窃喜。
“我们双方都很愉快吧!”
透也难过的露出干扁的笑。
透也用尽全身的力量推开男人的身体。
“现在你该甘心了吧!我不愿再让你摆布了!”
“你在逞强什么呢!你想要的是我的原稿!我已经为你在写了啊!”
透也回头看着穗高开口说:“我要的是……你的心!”
在冲口说出这句话后,透也觉得很难堪,但穗高只用淡淡的口吻道:“你未
免太廉价了!”
虽然写出洞悉人心的文章,但不能免俗的有其笨拙之外。
即使被他一再伤害,透也还是很喜欢穗高。
想拥有穗高的心,也只能接受他的吻。
他岂能有这种愿望?基本上穗高和自己就不一样,所以在价值观、思考方式
及思想上自是不同。
他既不会要求别人,当然也不愿受到爱情的束缚。
喜欢这种男人的透也,打从心底认为自己是个大傻瓜。
为什么要和他相识相知?为什么要和他有鱼水之欢?
然而透也却在愈认识他,就愈被穗高这种复杂的人格所吸引。
“我已经打算不再和你见面,你的负责编辑也换人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
缠我!”
听到透也抖着声音如此宣告,穗高却闻风不动。
一路跑着冲进化妆间的透也和刚才完全相反的死白脸色,让他怯于与美和见
面。
他好难过。
很难过,无法用言语形容。
如何才能忘记穗高,如何才能从这苦闷中解放呢?透也拖着不稳的脚步走到
大厅,美和坐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的翻着杂志。
“美和,对不起,让人等这么久!”
“咦?透也,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我没事。”
透也勉强挤出声音说道。真希望能对美和坦白一切,他就不会如此自苦。
“你的脸色很难看!透也!你先坐下来!”
在好的催促下,透也就在她的身边坐下,两只手抱住头。
头非常痛,心脏也好像要爆炸一样,激烈地诉说着痛苦。
透也确定再也不见面!这是和穗高最后一次的见面!
不然自己一定会发疯,这颗心也会崩溃。
他现在终于能深刻了解何谓锥心之痛。
他宁愿不要体会这种痛苦。
要忘记曾经体会过的这种感情而生活,他能做到吗?
他能和眼前的美和一起生活吗?
“我有话要告诉你。”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透也,看着坐在身边的她。
“嘎?告诉我什么?”
“我希望解除婚约。”
对于透也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本来面带笑容的她的脸颊顿时变得僵硬。
“请你原谅我!美和。”
“且慢且慢!透也!你在说什么?”
到这个节骨眼,美和还试着装出笑意。可是透也却是一脸正经。
“对不起我说这话是很严肃的!因为我没办法和你结婚!”
如果还要再背叛什么人的话,不知道还能背叛什么。
自己是喜欢她的,就因为这样所以不能和她结婚。
而且他的心是穗高的,想当然尔,透也是不可能再给美和任何幸福。
透也因为被穗高的存在所束缚,像被盖上烙印般,让透也也明白自己的心之
所归。
10
记忆是多么恼人。
愈想要忘记,这个忘记愈是抓着透也不放。
只是专注于工作,才可以忘记一切。
透也上班的公事包里再也不放穗高的书,本想丢掉又不忍,就只好把他的书
全部装进纸箱收起来。
对自己这种不干脆的做法,透也也不禁嘲笑自己,可是不这样更不能忘记他。
过了年,已是一月。
过年的气氛刚过,刚上班的透也碰到面露忧郁的慎原。
“慎原先生,怎么了?”
“穗高老师竟然说完成的原稿不能交给我,真搞不懂他又在耍什么脾气!”
透也瞠目结舌。
“这表示他的稿子已经写好了?”
“好像是写好了,这才伤脑筋!”
“有这种事?……”
透也惊讶的声音有些发紧。
他想知道穗高的原稿到底是怎么样的作品。虽已决定不与他有任何瓜葛,可
是这个决心很简单就动摇了。
只怕在见了面,听了他的声音后,没有自信可以保持平静。
看到一脸复杂表情不语的透也,慎原拍了他一下肩膀。
“没关系!我不会麻烦你。”
“可是,也许是因为我的关系!我想打电话问问他。”
公司内所有同事都很体谅刚刚解除婚约的透也,如果是透也个人的因素而不
当穗高的负责编辑,接下来如果穗高对这件事有所不满,透也就应该负这个责任。
“你可以打电话给他吗?”
看到慎原好像放下一颗心的表情,透也认为势在必行。
打电话到穗高家里,是女管家接的电话,她表示说穗高大约两天前就不在家
了,也不知他几时才会回来,且更不知他的去处。
考虑的结果,透也改用自己的手机和穗高的手机联络。
响了几声后,响起他的声音。
“是你!好久不见!”
“好久没去拜访你,我是想请问你原稿的事!”
“你向我要稿,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
穗高仿佛早已看穿透也想赶快解决总是的意图,声音中带着几分椰揄。
“对不起,听说你的原稿已经写好了!”
“本来原稿是约好要交给你的,如果要我交出来的话;是不是应该你来拿才
对?”
透也本想希望穗高用电子邮件寄过来,让他可以尽快看到,但还是没说出来。
那么迫切想要穗高的原稿,万一他不爽而把稿子交给别家公司,那事情就严
重了。
“老师的口气很像小孩子。”
“偶尔来点意外也不错!”
“那么我过去拿,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恕不奉告,不如让你找一找,会更好玩!”
这一点也不像穗高该有的幼稚,可是在某种意思上,又很适合他。听得透也
也逐渐焦急起来,但他仍不愿就此屈服。
“你只说要找……至少给我一个暗示嘛!”
“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可能找不到?”
“知道了!那我就试着去找你!”
透也在自我放弃中,切断了通话。
透也很懊恼不该和他赌气,但只有硬着头皮去找他了。
“怎么样?”
站在旁边的慎原问道,透也耸耸肩。
“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要我去找他!”
“穗高老师居然也会来这一套!很少见!”
“他是故意刁难我吧,因为是我不担任他的负责编辑。”
听到透也的话,慎原露出从未有过的忧郁表情摇摇头。
“要说他刁难你!不如说他很喜欢你吧!”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
在穗高听到透也是他的小说迷,因而说出“那我就来写一篇无可救药的故事”
接着把透也搞得天翻地覆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穗高老师无论是才华、容貌、金钱,什么都有,头脑又好,要让别人按照
他的意思行动,是轻而易举!”
“是的。”
“我想那个人不是人格有破绽,也不是心理扭曲,只是不知道和他人交往的
方法。他可能就是在被别人讨好的环境中长大的人!”
听到意想不到的这番话,透也张大了眼睛。
“我认为这个任务可以交给你。你和初见面的人能够相处得很好,也很有耐
心,所以对你会自动退出,我有些不解。”
透也说不出话。
“老师一定是错估了你!他可能以为你很优柔寡断,不料你对该做的事会表
示的很果决,所以对你放弃当他的负责编辑才一直耿耿于怀!”
是穗高从来不让自己看到他的内心,透也才会宣告放弃。
可能穗高并不是不让他看到,是不知道怎么样让他看到;他大概不知道容许
他人存在的方法,也不知道他需要对方的方法。
也许敞开心胸直接去问他,或许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在今天之前,透也始终是自己问自己,当然找不到答案。
“我没有放弃他!是老师在玩弄我!还说‘我对你感兴趣’,这种被玩弄的
感觉,让我受不了。”
“那就表示他真的对你有兴趣,因为穗高老师在这方面是很实在的!”
“实在……?”
透也认为慎原用实在来形容穗高并不贴切。
“你没有发觉吗?老师向来言必有信,约定的事他一定会遵守,稿期从不拖
延;他不喜欢说谎,当然也讨厌别人对他扯谎!可怕的是,他一眼就可看出编辑
是否在刻意讨好他;而且像他那种个性的人,也较不容易去了解他……。”
“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种事?
透也不禁怀疑,难道他每一次说的都是真实的?
此时,穗高曾经说过的许多话便在透也的心中复苏。
那时候……和那时候……及那时候……
穗高每一次说的话都是出自他的真心吗?
“所以老师才容易遭到误解……樱井?喂,樱井!”
没有听完慎原最后说什么,透也已经冲出去了。
叫透也去“找”,结果很有可能穗高还在大厦里。
抱着一丝期待前往滨离宫附近穗高的家,的确不在,女管家并没有说谎。
在困惑中,透也决定去穗高提过的叶山别墅。
当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里。
他说过他还经常去那里,值得一试。
好像是在叶山豪邸的旁边,听说从车站搭计程车就找得到。
——也许自己想要就此毁灭!
一旦到了穗高身边,压抑的情欲一定会喷出来。
然后穗高一定又会嘲笑透也一番。
透也可能会让穗高觉得乏味,既不懂得如何迎合他的口胃,只是让自己一头
栽进迷恋漩涡中的人。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透也真觉得自己好愚蠢。
“如果是在豪邸旁边,又是作家穗高先生的话,那就是这间!”
司机的话使透也因神过来。穗高好像在这里也很有名,马上就找到他家。
晴朗的天空一点云都没有,耳边的波浪声更增添了别墅地带的悠闲。
很大的大门内,建了一栋虽然古老但是很潇洒的洋房,门上挂着写有“穗高”
的门牌。
还没按对讲机,门就发出生锈的声音被打开了。
好像在向透也招手。
透也着了魔般很自然地就走进邸内。
庭园里铺着草坪,剪得很好的树现出苍翠的绿意。
清净的空气中含有海的味道。
走向玄关的透也,看到庭园内有一个小亭子,下面放着几样家俱,穗高好像
靠着椅子坐在那里。
穗高在闭目养神,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穗高,不禁让透也看得出神。
睡着的他嘴唇轻轻蠕动着。
这样毫无防备的穗高,给透也一种深深的孤独的感觉。
这人果然很孤独。
他到底要重复这种事到什么时候?
还要继续伤害别人的残酷游戏吗?
如果这个事实,连穗高本人都没有发觉,那就太可悲了。
透也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穗高的睫毛颤了颤,张开眼睛。
他看到透也也没有意外之色,只是微微笑了。
“我正在梦见你。”
“我很光荣。”
“结果就被王子吻醒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
穗高笑一笑,凝视着透也。
“老师不是说过常常会来这里的放映室吗?”
“你不想见我,可是却想要原稿,你这个男人实在太自私了!”
“我自私,老师才自私呢!”
穗高对着透也说道:“那我们是彼此彼此。”
但他的眼神却装满了温情。
“我希望你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为什么选择……和我发生关系呢?事实证明即使不做爱,老师还是能写无
可救药的故事。”
穗高沉默了好半晌,最后才开口说:“那就说我对你有兴趣吧!我也不知道。”
穗高耸耸肩。
“我只是想知道形成你的到底是什么,形成人的不只是血和肉,还有你的皮
肤下面有些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透也的脸,好像要确认透也的存在。
“我听到别人对你的风评是——樱井透也是个很优秀的编辑,易于亲近,可
惜的是缺乏风趣。”
透也无法摆脱穗高摸他的头发及耳朵的手。
“可是以我看来,你比这些社会性评价更单纯、更认真,而且比谁都热情。”
“热情?那是……”
热情是和自己不搭轧的形容词,可是最近使透也的心如此冲动的,确实可以
称之为热情之类的东西吧。
“你比别人更胆小,非常怕自己会被伤害;明白自己会被热情毁灭!虽然长
得貌美,却约束自己过平凡的生活;这是因为你害怕自己内在的感情。”
“那是老师的想法,我……是只能工作没有什么特长的男人。”
“你如果只是这种人,不可能引起我的兴趣吧!”
说完,穗高的手突然离开透也。
“不过游戏已经结束!原稿和资料都已准备好,你可以带回去了!”
透也说不出任何话,只是伫立在原地。穗高见状,不解的双眉深锁。
“又怎么了?”
“老师,你太狡猾了!每一次都要我选择!”
透也压低声音说。
这番话若是不让穗高知道,他不能就这样回东京。
“我是笨蛋!只能选择一个人,无法同时选两个人!”
吹来的海风拂过透也的脸颊。
“选择美和,我会背叛自己,也背叛她!我不想再背叛任何人,所以更不能
选择美和!”
背叛别人和背叛自己都有罪恶感,不论透也选择哪一边,他都有罪。那么,
哪一边的罪比较深?哪一边是更深的背叛呢?
“我喜欢你。”
透也手环住穗高的脖子,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就像你选择我一样,我已经……喜欢上你!”
没有比被孤独包围着活下去的男人更笨,可是透也还是爱他。
只要是穗高爱他的话,和爱等价所换来的就算是绝望也没关系。
“但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那我待在你身边也毫无意义,我是想成为老师的
……最爱!否则就没办法忍耐,我已经不想再背叛任何人!”
这难道是太奢侈的愿望?
没办法治愈穗高的孤独也无妨,只想在他身边爱他。
以及他所露出的笑脸,和闹别扭的表情、笨拙的样子;透也想全部独占。
“老师会想看到把感情处理的乱七八糟,像个无头苍蝇乱窜的我吗?”
“你要我回答吗?”
“……是的。”
面对透也的认真,穗高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地耸耸肩。
“我只是想把你变成我自己的人。”
对于这种意外的回答,透也楞住了。
这是一开始就曾对透也说过的话,那是穗高表示好感的方法吗?
“你所要的是身体吧!”
“这种区别没有意义!在做爱时起码你的心和身体都属于我,又得到快感,
这样不是很好吗?”
温暖而率直的告白,听起来好像一切都是为了透也,透也无从生气起。
对对方有兴趣,想得到手,想让他快乐。
听起来他也对自己抱着爱恋。
“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因为你没有问我!”
“你说谎……”
“我一向最讨厌的便是破坏约定和说谎,你不知道吗?”
突然想起慎原的话,透也愣住了。
老实说,穗高确实是率直得可爱。
人家希望他说谎时,他也没办法说谎。
内心受到他的声音和动作蒙骗,因此没看到穗高每次都是说真心话,再加上
透也受到“他的人格有破绽”的不负责任风评的影响,而不想相信他的话。
穗高可以敏锐地洞察人心,却疏于管理自己,故即使与别人肉体结合在一起,
他也不会与人交心。
穗高是个什么都拥有,也其实什么都没有的男人。
他抢走别人的所有,却一样也不想成为别人所有的男人。
这个笨拙、悲哀又孤独的男人,让人不忍。
这也许就是他在人格上的缺失。
这种做法也许可以得到别人的身体,想要得到别人的心却是很困难。
“我要你的心……需要你……”
“你看看!这种话不是很轻易就说得出口吗?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全部
给你!”
穗高说得很轻松干脆。
“我想独占老师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听到穗高如此坚决的话,透也的脸倏地红了起来。自己掏心掏肺的告白,远
不如穗高一句话有效。
“你如果是我的人,我就会把心给你!我虽是不需要自己以外的人,可是我
发现有你在我身边也不赖。”
“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比一个人独处好吗?”
穗高只是笑而不答。
“你好坏……”
透也搂着他的脖子,他们的唇便叠在一起,透也整个人扑到穗高身上,把体
重都交给对方。
沉浸在像要溶掉般的甜蜜接吻中,感觉快晕过去了。
“一般人称这个为喜欢吗?”
在接吻中,穗高问他。
“想和我在一起,对我有兴趣,就表示你是喜欢我。”
穗高不是一般人,怪不得他没发现这个事实。
“我喜欢你……这实在很有趣!”
穗高的嘴唇吸着透也的上唇,舔着,尝着,用舌头交换着口水。舌头碰触到
牙龈的感觉,透也的身体颤抖着,椅子嘎嘎作响,在负荷不了下,可能会比透也
先跨掉。
望着在真情告白之后莞尔一笑的透也,穗高小声提醒他说:“你是否可以专
心的接吻呢?”
那声音之美真是无可言喻。
从第一次被压在床上和他缱绻以来,已经经过好久。
有顶盖的床像古董一样古老,也很气派。
管理人会定期来打扫房子,所以一切都保持得整齐清洁。
才刚踏入卧室,在热情的拥吻中,穗高便猴急的去解开透也的衣服钮扣与领
带,丢在地板上。
穗高的嘴唇落到透也胸前,牙齿轻轻咬着他敏感的乳头,透也摇摇头叫着。
“不要……”
“你每次都这样说!”
穗高很无奈地轻声说道,然后轻轻地吻透也的脖子,用手指弹他的乳头,透
也不自禁地发出悲鸣声,只有在这种时候,穗高依然是原来的穗高。
“嗯……”
对这种刻意的刺激,敏感的身体起了反应,黏稠的液体马上流出来。
根部轻轻被握住时,透也的呼吸都停止了。
“马上就变成这样!还嘴巴嚷着不要!”
并不指望他会对自己温柔体贴,可是这种刻意的攻击法也实在无法承受。
在向穗高撒娇之前,欲求穗高的饥渴身体已在贲张,透也用脚勾住他的腰,
穗高看到透也的样子,笑着对他说“你用嘴巴含着!”
今天的透也听了后毫不犹豫。
穗高要让他把嘴凑近含住他的阴茎,加上手的辅助,他的肉棒便慢慢起反应
变大。
“唔……”
在发出吱喳的声音中,透也更忘我地继续舔着。
透也想让他有感觉,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人,想和穗高连系在一起。
“这是人间美味……”
抬起头,透也悄悄地说,手中玩弄着的肉棒已雄纠纠气昂昂。
想将阳根更粗暴插进喉咙里,不料穗高却很温柔地说:
“行!你跨到我身上来!”
透也心甘情愿被他傲慢的口气命令,他听从地跨上靠在床边的穗高,慢慢地
把臀部放下。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更急于与穗高连为一体。
从张开的那个地方撑开屁股内壁,慢慢地把穗高引进去。
“啊……”
穗高用双手抓住透也的腰骨,不准许他逃开。这动作,让透也产生错觉认为
他也渴盼与自己结合,于是吐着热气把他的肉棒插入体内。
焦急地刺激着很热的黏膜,穗高侵入到他体内;也可以说是透也在引导着穗
高。
“唔……嗯……”
想到可以和欲求的对方身心相连,透也就充满欢喜。
“太紧了,要弄松一点才行。”
“可是……已经……啊……”
“透也,你不要顶嘴!”
敏感的部位受到男人下腹的摩擦,好像快要爆炸一般,穗高目睹此景,不觉
有趣似的笑了出来。
“你果然相当淫荡!怎么能忍耐到今天?”
“不……老师,我只是……”
是自己恋爱才变得如此敏感,并非穗高所说的淫荡;只是被喜欢的对方这样
征服,贪婪地品尝着喜悦而已。
“是吗?不过你好像只要这样逞强就会很快乐!”
穗高果然很坏,他非常清楚透也怎么样会有感觉,如何被攻击主会陷落,并
对还没办法承认自己淫荡的透也的犹豫为乐。
他是抢走透也的身心,又坏又可恶的男人。
可是如果没有他,透也就会失去一切。
“啊……啊……!!”
被他抓住腰上下摇晃,身体颤抖着的景象,连自己都觉得羞赧。等他一重一
轻的慢慢抽动时,就失去保持冷静的自信。
“再往里面一点……”
“这里吗?”
“嗯,对……就是那里!”
以前感到压迫的行为,现在都变成快乐了。
“老师……老师!我快要……”
把脸埋进穗高肩膀,拼命忍住会把自己吞噬的波浪。在不断地喘息中喃喃自
语着。
“有那么舒服吗?”
“我快死了……”
一直啜泣着摇晃臀部的透也,一双脚紧紧地夹住男人的身体,深深掐入他背
部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指痕。
不这样,受不了这种甜美的攻击。
“你快一点嘛……”
他话都说不清楚了。
可是他也要让穗高有感觉,希望让他尝尝自己肉体的滋味,希望他沉溺在这
种愉悦中。
且希望他永远沉溺在自己的肉体中。
“……穗高……啊……唔……”
好像看出透也的心事,穗高不断搅弄透也的身体,用猥亵的声音在他耳边撩
拨说:
“你第一次对我说出这么挑逗的话。”
好像要奖赏他一般,穗高玩弄着透也的性器,同时不断攻击着他最敏感的部
位。
“啊……啊……”
只稍微爱抚一下透也就达到高潮,紧紧地吸住在体内的穗高的肉棒。
刹时,透也的体内就充满穗高的精液。
可是透也仍不感满足,对穗高始终感到饥渴。
“再来!尽量来侵犯我!……”
透也喃喃地求着他,于是就以现在连系在一起的姿态被压倒。在自己体内的
穗高的肉棒还保持充分的硬度,透也明白他会再度坠入欲望深渊中。
被他挖掘,贯穿,或被他摧毁一切也在所不惜。
“我真的……好喜欢你……”
看到这样激情说着的透也,穗高的微笑比平常更温柔。
那是透也期待很久的笑脸。
浅睡醒过来的透也,看到自己身旁闭着眼睛的穗高,他露出会心的一笑。
沉溺在情欲中,两人就这么紧紧拥抱着睡着了。
“老师……”
透也把脸颊依偎在穗高的胸前悄悄地对他说:我爱你。穗高的皮肤有一点湿
湿的,很舒服。
透也终于碰到什么都可以抛弃、失去也不在乎的恋情。
可以背叛别人,伤害别人,还是义无反顾地追求穗高的自己,实在是罪孽深
重。
可是只要有穗高在,就算自己因罪而喘不过气也不害怕。
“怎么了?你睡不着吗?”
突然醒过来的穗高,把手放在透也的腋下,把他拉向自己。
如果告诉他自己只是想感觉穗的存在,他一定会觉得很可笑。
为了掩饰这个甜蜜的心情,透也转移话题说:
“老师什么时候回东京?你打算怎么样?……”
“等到我厌倦你的身体再说!”
“那么原稿先给我,我先拿回去。”
“你真是不讨喜。”
穗高打趣道,唇轻轻地触碰透也的脸颊。
“让你回去之前,再来尝尝你的身体!”
他那低沉的声音,充满着炽热的情欲,透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自己也想要穗高到脱不了身。
穗高压住透也,弯下身子用自己的唇封住他的唇。
“你不在的话,我会很寂寞。”
“……?”
“有你在总比我一个人好。”
透也在愕愕之中,抬头看着压住自己的男人。
“这大概就是你的一种感情吧……?”
隐忍住快哭出的感情,透也伸手搂住穗高的脖子。
“是的。”
透也再也不放开穗高!
被他这么一诱惑,透也就按照他的希望掉入欲望的深渊。
喜欢穗高,为了得到他,他可以万劫不复。
不只是沉溺在情欲中,跌入太重的爱的陷阱本身就是罪。
不只是自己,穗高也成了共犯。
可是现在只想与穗高温存。
只要感觉他的体温,沉溺在幸福中,这样就于愿足矣。
<完>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7-24 14:1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