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一章 茉莉花开
赵丽茉总感觉最近的雨飘变了许多。雨飘是她母亲的贴身婢女,只比她大四
岁。雨飘刚到她母亲身边的时候,她那时候是八岁,她的弟弟是四岁。她和弟弟
几乎都是雨飘带着长大的。
虽然父母很关心他们姐弟,但父母毕竟有许多事情需要做,因此,大部分的
时间,他们姐弟都是由雨飘照看的。所以,某种意义上讲,雨飘可以说是他们姐
弟的大姐姐。只是实际上,雨飘仍然是他们的婢女。
贵族不可能永远都是贵族,然而贵族的儿女也不会真的把一个婢女当成他们
的亲人,哪怕这位婢女曾经对他们有多么的好,待他们长大,他们对那位婢女的
恩情,也会渐渐地忘却;自从认识到尊卑之分,她也渐渐从心灵上与雨飘疏远。
她记得,以前她都叫雨飘做姐姐的,但从十二岁以后,「姐姐」这两个字就
从她的语言中消失了。
虽说她不再叫雨飘做姐姐,可雨飘仍然对他们姐弟很好,仍然像以往一般地
照顾他们。在她的印象中,雨飘是那种很安静的女孩,只有在她练武之时,她找
雨飘来做对手的时候,雨飘才表现出不安静的一面。雨飘很听她母亲的话,也很
听她的话,因为雨飘一直都是一个很温驯的、很负责的婢女。
雨飘是安静的,可也是乐观的……她是蒙莹的女儿,血液里传承了蒙莹的优
点,在很多事情上,她有着她母亲的精明和能干,同时也有着她少女的敏感和好
奇。
这段日子,雨飘一如既往的安静,可她看得出,雨飘并不像以前那样乐观、
那样的心无所思。雨飘的眼神里所藏着的东西,是不能够瞒得过她的。她猜测在
雨飘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很快地得知,雨飘有一日的疯狂之举,就是在澡房里呆了半天,在澡房里
哭。她不确定是谁让雨飘受到了伤害,她一时之间很难求证。只是经过这事,她
对雨飘留意起来。这并非全因为她的好奇心,更多的是因为她关心雨飘。
即使永远都不叫雨飘做姐姐,即使雨飘永远都只是一个婢女,但雨飘毕竟陪
她走过了她的童年,她对雨飘的感情,哪怕因了身份的不同而阻碍这种感情的发
展,这种纯真底建立的感情,仍然是那般真实的存在的。
那一晚,她未入眠。听到外面有声响,似乎是雨飘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的
声音的。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应该是属于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的男性声音。
可这两个声音都极其的微弱,根本就不听不清楚。她只是隐约地觉得是有两
个的声音的,但她走出来,却只见雨飘。她当时察觉到了雨飘的慌张,她没有说
破,倒是不想为难雨飘,故意地把雨飘带走,然后跟雨飘聊起史加达。
她这段时间,老是听到一些有关史加达的传言,有好的也有坏的,然而她是
知道,她的母亲和雨飘都是见过史加达的。她隐隐地觉得,她的母亲跟史加达似
乎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因为,她的母亲这段时间的很多行为也是很可疑的。
她虽然还小,但她已经学会把许多事情都藏在心里。值得怀疑,再过几年,
她或者在某些事情上,比她的母亲还要叫人惊讶。
今日她恰巧地(应该说是她特意的)听到母亲和雨飘的对话,了解母亲要杀
史加达。
母亲为何要杀史加达呢?
这个史加达,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母亲似乎非常恨他。这个在赵宗里突然
冒出来的家伙,是她三叔身边的红人,也是她三婶的师弟,她听到很多有关于他
的传言,最叫她惊诧的传言就是他的俊美和他的悍猛,听说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
比蒙人的心脏也掏出来了。这么个传说中的男人,就在赵宗里,她却不得一见。
她跟别的贵族同龄女孩相处的时候的,那些女孩问起他,她都说不上话,因
此,她心中甚是郁闷,发誓要见见他的。但她老是寻不到机会,因为那个叫史加
达的男人,并非每时每刻都在他三叔的府院的。即使是他的三叔,也经常的不在
府院里,因此,她一次都没有碰上。叫她吃惊的是,原来她的母亲,一直都想杀
史加达。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
晚饭后,她看见有人陆续地回来向她的母亲汇报情况,她就更加用上心地注
意着。
在看到她母亲听得最后一个人的汇报之时,母亲把雨飘派遣出去,然后母亲
看着雨飘的屋子出神。她本来不想打扰母亲的,只是看见母亲似乎要去推雨飘的
门。
她记得雨飘是有锁门的习惯的,母亲当然也不会不了解这些,但是,母亲为
何还要去推门呢?她蓦地想到,门里面或者藏着一些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也
许就是母亲所一直寻找的。她的思绪急转!如果母亲的手推那门的话,那么……
她猛然喊了一句,她的母亲回头应答她,没跟她说什么,就直接出去了,似
乎外面也是有着十万火急的事情的。看着母亲离去,她转头过来也看着雨飘的门
出神好一会,又转身回走,进入她母亲的寝室去了。
*** *** *** ***
从暗光中,史加达看到门前的身影很陌生,那绝非雨飘的身影。他顾不得想
太多,在这里,除了雨飘,其他任何人都是敌人。他迅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扑到
那墙角,把那破剑提起来,转身面对着门前的身影,不发一言。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雨飘的房间里?」
门前的身影说话了,听声音,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女,年轻到可以说是一个小
女孩的。然而她却有着比雨飘还要高挑一点的身段,她的身影,明显比雨飘的身
影要美妙许多,所以他第一时间认出她不是雨飘。但是她有着雨飘的房门钥匙,
会否是雨飘的姐妹呢?
他问道:「你又是谁?」
少女微微一愣,这个处于黑暗中的高大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这并非是她
所惊讶的,因为这世界有着好听的声音的男人很多,她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这个
声音有些熟悉,隐约就是那晚和雨飘说话的声音。
她的猜想是没错的,这个男人,是雨飘故意藏在这里的,也是她的母亲怎么
找也找不到的——史加达。
「你就是史加达?」她有些激动地问。
史加达沉着声,只是重复:「你是谁?」
「我是雨飘的小姐,叫做赵丽茉,你听说过吗?」
暗黑中,史加达突然往前扑去,手中的剑刺过黑夜的颜色、直往门前的赵丽
茉的胸膛刺去,他能够感觉得到门前的小女孩的实力很强,他必须先发制人,只
有把她杀死,他才能够逃得出生天。
他不管这小女孩的来意如何,也不管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他只知道,在此种
情况下,他的剑如果无法刺穿小女孩的心脏,那么,他的生命,就走到尽头了。
为了他的生命,他必须结束他的敌人的生命,这是他在狼群里学到的道理,而这
个道理,在任何社会群体里,都是适用的。
他知道,这个女孩,就是蒙莹的女儿,以蒙莹和赵天显的强大,他们的女儿
也绝对不会弱的。凭他自己,如果不进行突袭,想要杀死她那是妄想,即使是突
袭,他也没有半点的信心能够打败她,果然,他的剑还没有刺到她,他就被她从
黑暗中撩起的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他的身体就像风筝一般被踢得倒飞回来,跌落
到地板上,他忍着胸腔内的血气翻腾,猛然站起,再度挥剑刺过去。
但在他心急之时,他乱挥的剑的如何是赵丽茉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次
次被打倒在地。黑暗中,两人的出招,是很难见得到的。谁都是凭感觉来出招,
但赵丽茉凭着她身具的强悍的斗气,举手投足之间,轻易地化解他的乱招,并且
每次都把他庞大的身体轰飞。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可是下手很重,力量巨大。
他受了她几次重击,感到旧伤破裂,胸腔里血液翻腾,血涌喉咙,从嘴里喷
出一些血。他愤怒了,朝已经处身于屋里的赵末丽猛冲,首次使出非士传授给他
的「愤怒五式」中的第一式「怒狼悲斩」,这招本来是应该用刀来支配的,但他
现在没有刀在身,他就得用一把破剑代替利刀,欲把赵丽茉砍成二三十段。
黑暗中的赵丽茉发出一声惊惧的呼喊,就在她感到危险将近之时,那剑竟然
在半途中发出破碎之声声,剑就碎成一片片的……
两人同时惊愣。
这场打半的时间其实很短,两人惊愣的时间也很短。史加达没想到他的剑会
这般的就碎了。他想起来,这招是必须用刀的,他使用剑来代替,出问题是有可
能的。在非士的愤怒五式中,只有这招前两招是不需要任何斗气就能够使用出来
的。而第一式的使用,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说难其实也非常之难。
这「怒狼悲斩」,就是不顾任何自身的危险,放弃一切的防守心理和姿态,
以一往无前的、对敌我双方都残酷到底的唯一意志,推动手上的刀,以每秒砍出
十三刀的速度进行悲愤的狂斩……
这也是赵丽茉当场惊叫出来的原因,因为她当时有瞬间感受到了那种透过黑
暗的残酷意志,并且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快要结束似的。但她也想不到剑到中途,
会发生如此的意外。
她的心稍稍地平静之后,却蓦地起了大愤怒,反手成掌,妙影闪射到史加达
的胸前,掌印在他的心胸上,他只感到身体腾空而起之时、他的脑袋一片晕眩,
接着就不省人事。
他的身体横横地倒落在床板上。
她迅速地走了过去,手往他的鼻前一探,惊骂一声「竟然还活着」,就缩手
回来,一只手抓住他的一只脚踝,把他直直地从床上拖下来,直拖着他走出来,
随手把门掩上,就继续拖着他往阁楼里走,转入了她的闺房。
紧接着她跑出来找了绳索,把史加达绑实,再强硬地打开他的嘴巴,随便把
一块布塞进他的嘴里,她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微微地喘息。
她静静地凝视地上的史加达,看得有些呆了。这已经被她打得晕死过去的家
伙,果然是有着惊世的男貌。就刚才的打斗来说,似乎也有着傲世的悍勇。整场
打斗下来,虽然短暂,虽然是她赢了,然而他在那短暂的时间里表现出来的残酷
战意,使得她坚信:他就是打死了比蒙人的史加达。
「史加达?」
她一直很好奇的人物,竟然如死般地躺在她的脚前。想起刚才的打斗,她心
中连连叫险。在刚开始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到他身上具有任何的斗气,传说里他
也是不懂得武技的,仅凭本身的力量和战意而战胜比蒙人,不料在那紧要关头,
他却在刹那间砍出那么疯狂的剑式,若非那破剑在半途中被他自己莫名其妙的震
碎,估计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她。
她太过于低估他了,她想,她的母亲或者也是因为低估他,才落得今日的下
场。母亲很难想象,他会一直地躲在雨飘的小屋子里,也许母亲已经多少有些感
觉,却被她故意地阻止了。她在那时,只是一种猜测,如今却是完全肯定的了。
母亲要杀他,雨飘却要救他,到底他是雨飘的什么人呢?和雨飘又是什么关
系?又是如何骗得雨飘甘心情愿去救他的呢?
其实,凭他的外貌,要骗女孩的心,很容易。只是,雨飘并非那种只看一个
男人外貌就疯狂的女孩。雨飘虽只是一个奴婢,可却是很冷静的。她母亲明明要
杀他的,雨飘仍然坚持地维护他,这其中的原因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她不得不承认,这史加达确实是俊美得叫人晕眩。可这家伙毕竟是很弱,且
是一个奴隶。虽然他是苏兰娇的师弟,但那般的跟随她的三叔,人们已经把他当
成是她三叔的仆人了。
一个仆人,无论他的长相如何的好,也只能够增长他的一点人气而已,不足
以成为他本身的魅力所在的。她看着他那绝世的俊脸,只是一种欣赏加好奇,她
对他,是不会具有别的好感的。即使他是一个很能够迷惹女人的男人,但她却还
是一个小女孩。现在的她,还不大懂得接受男人的诱惑。
她怎么也想不通她的母亲为何那么紧急地要杀他,虽然她略略地知道他跟她
母亲总有些什么的,可是,到底是什么的关系,她说不上来。她也可以肯定,母
亲和他不可能是某方面见不得人的关系,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的母亲不是那般的
女人。如果排除了这方面,母亲要杀他的原因,就叫她很难猜测。
看来只得弄醒他,直接问他。她如此想着,就站起来,蹲在他的身旁,思谋
着弄醒他。却听得外面有人敲门,她问是谁,竟然是她的弟弟,她问她弟有什么
事情,他说刚才听到姐姐这边有点吵,所以醒了,过来看看。
她就说没什么事情,让他回去安心睡觉。他走后,她又想了想,走出去提了
桶水进来,把半桶水就泼到他的脸上,剩下半桶水没有倒完。他被冷水一冲,就
醒转过来,从灯火的映照中,看见一个酷似蒙莹的十来岁的女孩儿,他知道,这
就是刚才把他击败的女孩儿、就是蒙莹的女儿……
他发觉自己完成被她所控制,他知道这次逃脱无望。有些绝望地闭眼睛——
他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因为他的嘴巴已经被布塞得胀胀的。他想动也是动不
了的,他的身体被绑得严严实实。
赵丽茉见他醒来,就问道:「我妈妈为何要杀你?雨飘又为何要救你?」
她问得有些多余了,因为她用布塞着他嘴,即使他愿意说话,他也说不出来
的。她开始察觉到这个问题,于是略略地想了一阵,她就取掉他嘴里的布塞。她
道:「知道我为何不塞你的嘴吗?」
史加达怒眼瞪她,却不言语。
她微笑道:「因为我打定主意你不敢乱喊的。你躲在雨飘那里,就是怕被我
妈妈杀了。你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大喊大叫,把别人招引过来的。你还想从我这里
找到一线生机,是吧?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的性命,全掌握在我的手中。我要
你死,谁都救不了你,我要你活的,我妈也杀不了你。所以,你得好好地听我的
话,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地回答我什么。本小姐高兴了,自然就让你活。」
史加达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说话的,可他到最后还是没有哼出声。
赵丽茉看得出他有些牛脾气,就说道:「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交给我的妈
妈,还要告诉我妈妈,我是在雨飘的房间里把你拖出来的。」
史加达惊愤地盯着她,他现在才知道这小女孩看起来是天真无邪,然而那心
儿,和她的母亲一般的——怪不得生得如此像她的母亲!
他道:「要我说什么。」
他说得很气闷,声音压得很低。
赵丽茉清楚地知道他也不敢声张,因此,她最终放下心来——她想,哪怕她
用剑刺入他的身体,他大概也会忍着巨痛不喊出来的。她忽然很有这样的念头,
因为这想起来是蛮刺激的。
她获胜似的道:「我刚才问了,不过,大概你也不会记得。我就再问一次,
我妈妈为何要杀你?雨飘为何又要抵死救你?」
史加达依然是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了许多个答案,似乎都不适用。也就
在他沉默的时候,赵丽茉又道:「如果你再不说出来,我就让你好受的。」
她说到做到,到梳妆台上拿起梳子,走到他的脚前蹲了下来,用梳子轻梳他
的脚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的身体被绑着,动弹不得,这梳弄他脚底,骚痒
难忍,他又不敢笑出来(因为怕别人听到),憋得他满脸通红。
她却越弄越得意,轻轻地笑着,她道:「你说不说?不说我骚痒死你哦?」
看起来是很天真的女孩,听起来也是很天真的话儿,却做着如此邪恶的事。
史加达最终忍不住——这真是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他道:「我说,你别骚
我了,我宁愿你拿剑刺我……」
「好吧,算你识相,我暂时放过你。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可是有很多对
付你的法子的。别在我面前充硬,多硬的石头,我都可以磨得它软软的。你要不
要试试?」天真的语言加略带稚嫩的声音,说着软性的邪恶的话语,叫史加达听
着有些发寒。
他了解蒙莹,因此,通过蒙莹,他多少能够猜测赵丽茉的性格,毕竟母女有
时候就是相通的,何况两母女的长相酷似,她们的性格,多少有些承袭。
蒙莹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赵丽茉说得出来,自然也就会真的干得出来。
他道:「我说了,你是否就放过我?」
赵丽茉甜笑道:「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甜甜的笑,却让他觉得像是面对一杯毒药时,不得不喝的心情。
他沉默一会,道:「不是在跟你谈条件,而是一种哀求。」
赵丽茉仍然笑得很甜,她那天使般美丽的小脸蛋,在他看来却像是恶魔的伪
妆,从她那同样美丽的嘴唇发出恶魔式的话:「我还以为你跟我谈条件呢,你身
为失败者,是没有权利跟一个胜利者谈条件的。但是你有权利哀求,既然你哀求
我,那么,我就答应你吧,如果你的回答能够让我满意,我会考虑放了你。如果
我不满意的话,我就把你交给我的妈妈。」
看来他又一次没有退路了,他这段时间,被她们两母女逼得都没了退路。
他只得说道:「你妈妈让我去谋害天之助家族的枫,我没有完成这个任务。
她怕我事后泄露她的事情,因此,要杀我灭口。至于雨飘,她救我,是因为事前
不知道你妈妈要杀我之事,我利用了她,让她把我藏在她的屋子里。后来她知道
了,但是她已经被我拖下水,所以只得继续维护我。她是迫于无奈的。」
赵丽茉沉思了一会,道:「你这人说话半真半假的。关于雨飘的,我可以相
信。只是关于我妈妈的,我不大相信。我妈妈才不会因为我爸爸跟枫有关系而去
害枫,再且,她也不怕你泄露出去。」
「当然,我妈妈的性格我知道,如果她真怕泄露出去的话,她肯定会杀你灭
口。我还是不怎么相信我妈妈会因为此事而非杀你,因为你失败了。你失败了,
证明你没有害到枫,则她没有必要杀你。所以,你这话,我只相信一半,满意的
程度也是一半。明天,我把你交给妈妈,我会告诉她,你是我亲手捉到的,雨飘
也就不受牵连了。」
「你把我交给谁就交给谁吧,别骚我的脚板就好。」史加达算是认命了,碰
到这两母女,他似乎是无路可逃了。
但他心中仍然有一线希望,因为明天已经是过了六天的期限,如果蒙莹能够
遵守承诺的话,他的命就可以保住了。所以他必须坚持到明天,或者还有一线的
生机。如果今天被这小女孩杀死,或者被蒙莹发现,他就绝对没有活的机会。他
听到她说「明天交给妈妈」,他就打定了主意,在她这里待到明天,那是最安全
不过的。
也许明天,天,就会给他一条活路……
赵丽茉见他说得绝然,她心中觉得失去了很多乐趣,就丧气地道:「一点都
不好玩,你就不能够表现得怕死一点?苦苦地哀求我放过你吗?你这样子,我如
何玩下去啊?都不懂得配合的……嘻!对了,你怕脚板被骚,我偏骚你的脚板,
这样应该比较好玩。」说着,她又用梳子去梳弄他的脚底。
他看着她那笑得很甜的俏脸,他真想狠狠地在她那张脸上轰上几拳,看她是
否还觉得好玩?(弊得他好难受啊……)
正在玩得性起的赵丽茉忽地听到外面有声响,她取过刚才那布重新塞进他的
嘴里,站起来猛地踹出一脚,踹在史加达的侧臀部位,把他整个地踹到床底,然
后拿起床上的被单,往地上一铺,迅速地把地上的水和血迹擦去,抱着脏被单上
了床,刚躺下来一会,雨飘就进来了。她知道雨飘就站在门前看她,她装着睡着
了。
「还是没有学会睡觉,竟然卷抱着被单睡,唉。」
雨飘没有过来,她只是在门前轻叹一句,就转出去了。要是以前,雨飘肯定
会过来替她扯好被子的,但今晚的雨飘急于要送史加达出去,因此,她不曾走过
来帮赵丽茉盖好被子。她怕万一弄醒赵丽茉,这事情就难办许多了。所以,她来
得匆,走得也急。
雨飘走后,她把脏床单塞进衣橱,从衣橱里抱出新的被单,躺回床上,她的
小心儿还是兴奋得睡不着,心里蓦然生出一个更加邪恶、更加疯狂的念头。
第二章 少女
「你不要死……」
雨飘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次重复这话了。她重复得已经有些麻木,因为她此
时的脑袋是空白的,麻木了的空白。直到她意识到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她想起
了赵天龙。
她现在完全处于无助中,能够帮她的,只有赵天龙。可是,她要去找他吗?
她怯怕……她不憎恶性爱(因为不曾有过!而对史加达,她甚至有着和史加达性
爱的幻想),但她憎恶赵天龙。
如果她去,她就得跟赵天龙性交,她讨厌被赵天龙骑在她的肉体上。她宁愿
死,也不愿意让赵天龙糟蹋她。她虽是一个婢女,可她也有着她的尊严,哪怕是
极其微小的一点尊严也罢——她想保留。
是的。史加达一旦落入蒙莹的手中就会没命,同样的,如果他供出她来,她
也会死掉的。想起史加达的种种,她忽然间不信任史加达了,毕竟他利用她在前
的。他为了自己的生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又何必拿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来救助他呢?再且,如果史加达已经死亡,又或者无论她如何努力,他最后还是
得死,那么,她的努力,就只剩下她屈辱的痕迹。
她怯步了,她不敢去找赵天龙。她知道,在利益面前,赵天龙也是不会在意
史加达的死活的。她和史加达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只因为这次事件,她的命运
和他的性命联系在一起,她何苦呢?如果她能够感到史加达对她有着一丝感情的
话,她或者会救他无悔,然而,她感不到他对她有任何的感情,和他相处的这六
天,她得出一个结论:史加达是一个很冷血的家伙。
「是死是活,就这么算了吧。一切如果天注定的,多努力,都是枉然。」
她在心里这般地哀叹,她已经尽了她的心力。即使她现在去找赵天龙,那也
是迟了,徒然把身体给赵天龙糟蹋罢了。她不是不愿意救他,但救他要付出太大
的代价,还要付出她最后仅存的一点点尊严和她的贞操。
且如今去见赵天龙,她是没得蒙莹的吩咐的,她没有理由去见他,一旦去见
了,蒙莹就会知道这风声,她即使不因为窝藏史加达而送命,也会被蒙莹以为她
和赵天龙私通而杀了她的。
蒙莹此刻,是极度憎恨赵天龙的。相反的,蒙莹对史加达的恨就浅得难以捉
摸,她要杀史加达,不是因为她恨,而是因为她得让他永远沉默。
……永远沉默吗?
此刻的她,也只能够选择沉默了。
沉默地等待明天的来临,什么也不做。
史加达的死活,将也决定她的死活。
蒙莹如果让史加达死了,也就不会让她雨飘继续活着的。
但是,即使是她死,她也希望史加达能够活下去的。虽然她不愿意为他做最
后的努力:她要在这也许是最后的时光里,保留她最后的尊严和自由的权利,要
在这最后里,只为自己而活,因为她这辈子身为奴婢,还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
她静静地躺着,望着屋顶,心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冲天飞起,她要飞得
很高,哪怕跌下来的时候,跌得她粉身碎骨,她也要飞得很高、很高……因为她
终于清楚地了解一个真理:只有身在高处,才能够自由地府视大地的一切生灵。
*** *** *** ***
赵丽茉再次确定她的房门已经锁得紧紧的。她回来弯腰看看床底,发觉自己
踢得太用力了,一般人得爬进床底才能够把他拉出来,然而这点是难不住她的,
她的手随意地朝床底下招了招,她的小掌心就变得具有强大的吸力,把他的身体
吸拉出来。
她轻声地笑道:「雨飘走了,又可以玩了。传说中俊美匹世、悍杀比蒙人的
男人耶,想不到这么落魄、这么的无能,死活都操纵在本小姐手里,好高兴,嘻
嘻。」
史加达听罢,恨不得杀了她,把她嫩嫩的肉撕到嘴里,一块一块的咬烂、咀
嚼……
她又一次把他的布从他的嘴里取掉,轻喊道:「你叫啊,叫啊,骂啊!」
史加达紧闭着嘴,他害怕自己真的不小心破口大骂,那他就惨了。他死活也
得坚持到明天。哪怕他此刻被一个小女孩当作玩具一般的整耍,他也要忍住。他
是一个奴隶,虽然他已经略略地懂得尊严是什么,但他仍然没有坚持人类的所谓
尊严。身为人类,他就是奴隶,谈何尊严?(只有身为狼的时候,他的尊严才会
恢复……)
「我再搔你的臭脚板!」赵丽茉得不到他的回应,自感没什么意思,于是叫
嚷着要搔他脚底,可他这次竟然不抗议,反而闭起双眼,随口地说了一句:「搔
吧。」
他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那难忍的一刻的来临。他想,一个小女孩的,也只
能够想到这种折磨他的方法了,只要他忍到天亮,他如果还没有憋死,就有活的
可能性。那么,有机会,他再回头折磨回她——他绝对不会因为她是小女孩而原
谅他的。
可是,他等待的脚底骚痒没有出现,倒是感觉到她的手儿在解他的裤子,他
惊得猛瞪开双眼,果然看见她蹲在他的臀侧紧张地解他的裤头。
当她也看见他已经睁开双眼的时候,她低叱道:「看什么看?不准看,闭上
眼睛,否则先把你的眼睛挖了。本小姐,现在要看看男人的东西。早就知道男人
和女人是不同的,我看过我弟的,我弟他不是大人,所以和大人的应该是不相同
的。我今晚一定要看看,而且要看一个非常俊美的男人的那根东西……」
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看得出她的紧张,因为她那双小手在发抖,她的
嘴唇也在微微地颤动。无论她在心性上多么的成熟、在行为上多么的邪恶,她毕
竟就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当她决定要面对男人某些特殊的部位的时候,她的
想法给她的心灵造成了反射性的冲激,难免表现出激动和慌然的。当然,那羞意
也在她的脸上渐渐地红了。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她仍然还是一个孩子的。
有那么一瞬间,因为她的不正常表现,他想起了那个十一岁的女孩……她比
那女孩大三岁,但是,她们,都只是小女孩。
小女孩,对男人,是否都有着这般的好奇心呢?
——他在心里发问,但他不懂得回答这个问题。
裤头终于被解开,她却开始迟疑起来,盯着那裤头不言不语的,脸儿有些淡
红,眼神呆泄。忽地,她站起来,躺倒在床上微喘,好一会,她干脆脱鞋上床睡
了。
史加达心里奇怪之时,也略为放松下来。谁料,这小女孩躺了一会,翻身过
来,从床上看着他,小声地道:「如果我脱了你的裤子,我会在事后杀了你的。
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这般地看男人的下体,所以,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看,等于我
在考虑要不要杀你。」
史加达听得心中暗惊,他道:「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吗,美丽的小姐!」
赵丽茉忽然笑了,她开心地道:「可以。不过,你要多叫我几声——美丽的
小姐。我跟你说,其实我很想要一个像你这般好看的男人做我的仆人的,那样的
话,我去到哪里,别的女孩都要羡慕我。你叫我做小姐,我就觉得你是我的仆人
了。当然,我绝对是美丽的。想不到你说话也很好听嘛,说吧,看我是否愿意继
续听。」
史加达就道:「我建议你看看,因为我想,你这辈子错过这次,可能很少能
够看得到我这般的男人的生殖器的。」
「哦?难道你的那里很奇怪,不像我弟弟的或者是不像别的男人的?可你知
不知道,如果我看了,你就得死的。」赵丽茉也表现得很讶异,他怎么建议她看
呢?他明知道,若她看了,她是不得不把他杀掉的——杀人灭口的事情,并非只
有她母亲懂得,她也懂得的,很多人都懂得。
史加达邪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替我着想了,我的美丽的小姐。」
赵丽茉又是一愣,忽地舒脸甜笑,从床上跳了下来,蹲在他的臀侧,眼光落
在他的已经被解开的裤头上,嘴里说道:「我是不会替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着
想的,你既然建议我看,我就看。我一个小女孩,总是不好意思主动看的,但是
有大人建议了,自然就应该看看,你说是吧?」
史加达几乎想吐口水到她的那张美丽的小脸上,但他忍住了,道:「是的,
你是小孩子,我是大人,是我让你看的,你就放心看吧。事后我逢人就说,你是
被我逼的,我逼着你替我解裤,然后再逼着你看我的生殖器。」
「啪!」
赵丽茉的小手掌扇在他的脸庞,只听她骂道:「你以为你算什么?你能够逼
得了我吗?我跟你说,我就是自己要看的。我说我是小女孩,你以为我就什么都
不懂吗?像我们这种贵族的儿女,短短的时间里学到的东西,比你们这些人一辈
子知道的还要多。看我怎么玩死你——玩你不死,明天就一剑杀了你!」
她气愤之时,也就顾不得羞耻了,双手抓着史加达的裤头,尽力地往脚底下
扯。她绑他的时候,是绑住他的四肢的,她把他双手反着绑在他的背,那双脚却
只是绑了脚踝,所以,这并不防碍她把裤子往下拉。
这使劲一拉,当然也就连同他的底裤也拉下来了,突然间,就看见了他胯间
那根恐怖的生殖器,她顿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惊讶得眼睛定格在那个地方,微
张着小嘴儿不言不语的。
好一会,她省过神,缓缓地把脸抬起来,看往他——他此时也在看她,他看
见她的小脸儿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你这是什么东西?」她茫然而问。
史加达道:「如你的愿,这就是你要看的,男人的东西。」
她红着脸儿争辩道:「这不是,我弟的不像这样的。」
史加达冷笑道:「那说明你弟不是男人……」
她怒道:「你才不是男人!」
「你弟只是小男孩,不是男人,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你别说话断句,一次把话说完就得了,你烦不烦的?」她发觉自己
中了他语言的圈套,心里很是气愤。
他道:「是你截断我的话的。」
她放过他,不跟他计较那些,继续问道:「是不是每个长大的男人都像你这
样的?」
史加达道:「这个问题,以后你多看几个男人的东西,就自然明白了,不需
要我来回答。」
她道:「你说这么多话,就不能够简简单单地回答我问题吗?是不是想叫我
生气?说,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你们女人的乳房都有大小形状之分,男人的阴茎又岂会都一样?」史加达
轻蔑地道。
赵丽茉受不了他轻蔑的语气,她怒瞪着他,道:「如果想活命,你最好保持
你的卑贱的态度,别在本小姐面前嚣张。」
史加达道:「活命?你看过了,我还能活命吗?」
她于是又笑,道:「你还是蛮聪明的嘛,知道你死定了。那我也就不勉强你
了,反正你打定死的念头的时候,我也强迫不了你。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呢?
本小姐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男人这根家伙如此丑陋、如
此粗大,是如何进入女人的身体的?从哪里进入?那些女人为何又肯让你们进入
呢?我以前看到我弟的,小小的、白白嫩嫩的,还觉得可爱,可是长大成熟的男
人的,看起来真是面目可憎!」
史加达到了此时,也不顾言词了,他道:「你们女人那洞,大得很。」
「谁说的?我的就很小……哇呀!混蛋,竟然套我的话,我杀了你!」她气
得跳起来,提起脚儿就猛地踢史加达的嘴脸,低声叫嚷道:「我踢烂你的嘴,踢
烂你的嘴……」
史加达被她的赤脚儿踢得嘴角流血,他再也无法忍受,在她某次的乱踢中,
他看准她落脚的时机和方向,突然仰起脸,张嘴就咬住了她的脚拇趾,她痛得哇
哇直叫,但史加达的牙齿经过长久的天然训练,甚至具有鬼狼的狼牙的锐利和坚
硬度,她想从他的嘴里抽出来,却被咬得很紧,且咬出血来了,她就怕她的脚拇
趾被他咬断,她叫了一翻,她低骂道:「贱狗,松嘴,否则我立即杀了你!」
岂料,她说了这句话,他的牙就咬得更紧,锥心的痛传遍她的全身,她担心
下一刻她的脚趾就会被他咬断,她害怕了,她慌然道:「你松开嘴,我什么都可
以答应你。你别咬断我的脚趾啊,我不杀你了,你别咬我脚趾。」
史加达不敢松嘴,朝她使了几次眼色,她终于明白过来,缓缓地侧躺下来,
头靠向他的脚部,形成彼此头脚相对的姿势,迅速地帮他解掉他脚下的绳索,然
后她仰起脸回望,道:「我解开你脚下的绳索了,你快点松嘴,好痛。」
说罢,她只觉得他的嘴又开始使劲,那脚趾就更痛了,她急忙道:「我不是
不想帮你解开你手背的绳索,而是我这个姿势,我无法解开啊。你松开嘴吧,我
立即替你解开,我不会食言的,你信我好吗?」
她忍着痛在哀求着,但叫他如何相信得了她呢?
他本来就很难相信人类的,何况叫他相信赵丽茉?
她发觉他无动于衷,只得反挥她的妙手,使出掌刀,欲斩断那些绳索,但绳
索是软物,且贴着史加达的身体,很难斩断的,这是很高难度的动作,她的程度
又没有到达随意控制力量的程度,还连带斩痛了史加达的旧伤,史加达一痛,那
牙的劲就突然的增加,痛得她咬牙切齿的,她就不敢再拿掌刀去斩那些绳索。
她想了想,咬唇道:「这样吧,我把你的身体翻转过来,你压着我,我平躺
在地上,我才能够帮你把绳索解开。」
史加达像是同意了,她就抱着他的臀部,平躺下去之时,顺带把他的身体也
抱到她的娇体上。
因为两人身高的问题,加之她的脚儿(她原来站在他的左边用右脚踢他,因
此被咬住右脚的脚趾)不能够伸直,她把他抱到她的身体上的时候,她的头刚好
就处在他的胯间,嫩嫩的脸蛋被他的粗壮的男性生殖器压着,她几乎是要哭了,
哽咽道:「你这恶心的家伙,我以后会杀了你的——啊,好痛,你别要用力,不
要咬断我的脚趾,我不杀你,不杀你了,你别用力!」
她轻哭低叫。因为平躺的缘故,史加达又被她抱到她的身体上,整个地压着
她,她的身体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她的双手却方便了许多,她就用双手去解那些
绳索。
正在解着,发觉他的那丑恶的男性生殖器有些变异,渐渐地变硬、渐渐地变
得粗长无比,压在她的脸上,因为距离太近,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这
根本东西比原来要粗长很多,而且坚硬得像铁棒一般,压得她的嫩脸有微许的疼
痛。
忍受着屈侮,她最终解开了他身上的所有的绳索。可他竟然还不松嘴,她就
道:「我已经解开了,你为何还要咬着我?我的脚趾一定是断了,呜呜!我宁愿
你杀了我,也不要我的脚趾断掉啊!你这大家伙,你欺负小孩子,你不是人,你
咬我的脚趾,我不会放过你的。」
史加达麻痹的四肢渐渐地恢复过来,他伸手过来抱住她的腰身,翻转身,换
成他平躺着,女孩在上面,此时,她就仰起脸,看清楚他胯间那根坚硬得可怕的
东西,她想,他咬她的脚趾,如果她也咬住他这根东西,岂不是两清了?
她最起码也知道,男人的生殖器比她的脚趾是重要许多的。但她不敢赌,或
者这家伙宁愿他的男根断掉,也要咬断她的脚趾呢?她不想成为一个没有了一只
脚拇趾的女人。而且,他这根东西如此粗大,她张开嘴儿也难把它含进去,如何
咬得断还是一个问题。
正在她思绪着对付他的时候,他却拿起地上的绳索要绑她,她不让他绑,他
就用力咬她的脚趾,无奈之中,她只得让他绑了。反正这些绳索,如果她硬要挣
脱的话,待会也是能够挣脱的。如此一想,她就安静下来,让他把她绑得结结实
实的。
唉,这真是角色反串了,刚才是她绑他,现在是他绑她。早知如此结果,她
刚才就应该踢他别的地方的。
当他绑好,他终于松开了嘴,她的脚儿就获得了自由,她第一时间就是把小
腿反曲上来,转脸看着那脚趾,见那脚趾满是血的,皮肉都咬破了,她于是掉头
就咬史加达的大腿,可她立即又觉得她的小腿被他抓住,正往下拉,她就松开嘴
低喊道:「我不咬你了,你别再咬我的脚趾。」
史加达忽然推开她站起来,提脚就朝她的脸踩去,她「哇」的一声大哭,这
次哭得可够大声的,他急忙蹲下来捂住她的嘴,威胁道:「你再大喊大哭的话,
我就把你的脸咬烂。」
他松开手,她竭力地压住声音,哭咽道:「你不踢我的脸,我就不哭;你踢
我的脸,我就哭。我要多大声就哭多大声,我绝对不允许你弄破我的脸的。」
「哦?我踢你的脸,你真的哭吗?」史加达此时已经从被操控者变成了操控
者的身份,说话的语气也就明显地变了。
但赵丽茉似乎仍然未清晰地了解这点,她硬着嘴巴道:「当然。」
史加达笑了,他笑的时候,那寂寞的笑,是很邪很冷酷的。
他把她抱到床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把被单拉过来,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嘴巴就
把被单强硬地往她的嘴里塞,同时狠道:「我叫你哭,叫你喊,你以为我就不会
塞住你的嘴吗?我塞住你的嘴,再把你的手脚从你的身体上拧下来,然后把你的
脸弄得血肉模糊,叫你变成一个没手没脚的丑八怪。」
赵丽茉终于知道恐惧,她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残酷,她的嘴此时无法
叫喊,她的两只眼睛里的泪水急涌,眼色慌乱而惊怯。
她刚才想得太天真了,她原想震断身上的绳索的。但以她现时的功力,虽然
比史加达强不知道多少倍,要挣断绳索,也不是她一时之间就能够做到的,而史
加达不会给她很多的时间去让她有机会挣断这些绳索的。
她的命运,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发生了剧烈的戏剧性的变化。
原来,她不可能永远都是站在胜利者的位置的。
她此刻无疑就是一个失败者,是他的俘虏,她又如何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她不能够决定的,因为决定权已经从她的手中意外地转到了史加达的手里。
她暂时只能够听天由命——这个「天」,就是史加达。